“安妮,你先冷静一点。”他急情之下抓住她的手,安慰着她的情绪,“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你能不能去他那里替维娅特求情。”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芒。“你是他弟弟,他肯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维娅特。”
“安妮,你想得太天真了。”杰西卡不以为意地摇了一下头,“我一向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平常很少过问外面的事。如果我突然为一名女仆求情,皇兄他肯定会起疑心,由此会推想到你就藏在我这里,到时你的处境将更加危险。”
“我不怕,大不了我马上逃出皇宫。到时他就算怀疑到你的头上,到这里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样总行了吧。”
杰西卡还是摇了摇头,微微浮出一丝苦笑。“现在整座皇宫都被重兵把守,每座行宫,每墙宫墙外都有士兵巡逻,要想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安妮怔住了,杰西卡说的没错。现在皇宫被那些军队围得跟铁桶似的,她轻功不错,可真要跟那些人交起手来,肯定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可是,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维娅特不管不顾啊。”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杰西卡,你一定要帮帮我,求你了。”
此时她像一个小孩一般茫然无助地哀求着,无论如何她决不能让维娅特做出牺牲。那样就算她逃出来了,也会整天生活在内疚和悔恨中。
“安妮,你先冷静下来。我会帮你的,不过这件事太棘手了。据我对皇兄的了解,如果发现你逃走了,他不会把她立即处死。我会立刻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然后我们再计划下一步该怎么做。你看这样可以吗?”
安妮冷静想了想,自己确定太卤莽了,没有想到杰西卡也有为难之处。照杰西卡的分析,维娅特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也可以暂时松一口气。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杰西卡拍了拍她的肩,看了看窗外,缓缓站起来。“皇兄还在等着我去见他,我会见机行事,乘机探探他的口风。到时我回来,如果有情况我会叫醒你。这里很安全,你安心住下,隔壁就是我的房间,有什么事就过去找我。”
她点了点头,脚上及尔蔓格草的毒越来越利害了,自己还是不能太受刺激,加上她从那里逃了出来,治疗也陷入了中断,估计今后幻觉会越来越严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一定要坚强,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维娅特还在等着她去营救呢。
杰西卡走了出去,门轻轻合上,随后又被缓缓推开了,杰西卡的身体微探了进来。
“安妮,忘了跟你说一下。”他冲她眨了眨眼,指了指左手边的方向。“那边的雕像是父王特赐给我的,圣洁无比的神像,所以不能用手去碰,你要记住了。”
“嗯,我记住了。”安妮转动着眼珠,想起了之前她要碰雕像时福勒那张冷硬的脸,原来真的是不能碰。
杰西卡的脚步渐渐走远了,安妮拥着暖被静静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猛然一惊,对了,刚刚怎么又忘了问伊恩的事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有卡丽,她在弗吉尼亚大婶家生活得好吗?那个家伙曾经用他们的性命威胁过她,明天她一早就让杰西卡派人过去通知他们赶紧躲起来,千万不能因为她而连累无辜的他们。
她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不知道那家伙这么晚了找杰西卡过去做什么?仔细分析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现在正忙于控制政权,为免政权旁落或是有所动摇,他现在急需王室贵族的支持,推翻奥格乐索普一世御设的储君哈蒙德,自己登上王位。另一种是他上次看到吊坠里她和舒亚哥哥的照片,以为那是杰西卡,不管他有没有发现她逃走,他现在让杰西卡过去,就是想要打探清楚事实的真相,看她和杰西卡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些,她更是睡不着了,依照她的猜想,前者的可能性或者更大一些。她原本以为从那个魔鬼手里逃出来,她就自由了,再也不必受那种非人般的折磨,可是现在看来,她完全想错了。逃出来之后只拥有短暂的快乐,却要承受更大的心理压力,害怕因为她一个人而让更多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她当时根本就没有考虑周全就急急忙忙逃了出来,假使她先做好一些准备,让维娅特想办法通知到伊恩或是皇宫里做宫廷工匠的基布尔大叔,让他们早做准备,先出去避风头。然后她再从窗口逃出来,也就不必把维娅特留在里面了,更不会有现在一大堆让人头疼的问题存在了。
好烦,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她总感到一股莫名的阴冷像一张网密密得笼罩住她,忍不住缩起身子,想起每晚拥她入眠的那堵温暖的胸膛,清晰得听见那有节奏的心跳声。她的手抚向胸口,感觉肌肤下剧烈的心跳,耳边有些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