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某先是咳出一声,他冷冷的瞪向了方才诋毁柳羽的几个族长,“刚刚是谁说柳郡守诓骗我们来着?”
呃…
这…
一下子,所有族长都沉默了。
“咳咳…”
邓某刻意的又咳出一声,“从现在起,我邓家便是柳郡守那‘正一商盟’中的一员,谁若是再敢诋毁柳郡守,那我新野邓家定然不饶!”
呼…
此言一出,所有族长倒吸一口凉气。
特别是那些诋毁柳羽的族长,一个个低下头,惭愧不已。
“好了。”邓某皱着眉,继续吩咐,“先封锁住伏牛山,除了‘正一商盟’的人,谁也不许进入,也不许有人泄露出此事,我等即刻往那挖出‘涅石’的地方去看看!”
踏踏…
邓某一边说话,就示意儿子邓同领路。
可刚刚迈出一步,他骤然又想到了什么。
“等等…”
这两个字脱口,原本都因为亢奋而动起来的各个族长均停了下来。
邓某转过身,面色再度变得无比严肃。
“近来,我听闻有不法之徒妄图在南阳制造暴动,南阳郡守乃是我们正一商盟的盟主,我等身处商盟之中,岂能让人对盟主不利!”
邓某的语气愈发冷冽。“我邓家做个表率,派出部曲去宛城保护柳盟主的周全,诸位也看到了,有柳盟主在在,咱们云台南阳将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你们自己个儿看着办!”
这话脱口…
所有族长都沸腾了。
——“邓族长说的对!”
——“谁敢动咱们正一盟盟主,老子弄死他!”
——“我这就飞鸽传回,让我吴家派出部曲千人保护柳盟主周全!”
昨个儿还是柳郡守,今儿个就变成了柳盟主…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换句话也一样,只要钱到位了,磨都能去倒推鬼!
所谓…钱是凉的!
可揣在心里头,那是热腾腾的!
…
…
农历,六月二十八。
距离…郊祭黄帝的日子还有五天,距离立秋还有二十三天。
在古代…
“秋”,意为禾谷成熟。
立秋则是阳气渐收、阴气渐长,由阳盛逐渐变为阴盛的转折。
也是自然界,万物开始从繁茂成长趋向成熟的过程。
原本…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适合郊游,但别说郊游了,就是柳羽出个门,周遭也有无数人保护。
至于原因…
还是因为那火葬,坊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民怨沸腾啊!
骤然间…
宛城多出了许多部曲,这是各大族长派来,任柳羽差遣的。
名义上是差遣,实际上…是保护柳羽的周全。
邓某也回来了,他马不停蹄的赶回,亲自部署官署周围的防护。
如今…保护者官署的不仅有汉庭北军,有地方官兵,还有氏族的部曲…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守护森严。
此刻…衙署内的书房之中。
柳羽与邓某跪坐两旁…
“邓家族长…太客气了,这里有汉庭北军,有地方官兵在,难不成?还有人能闯进来?谋害我柳羽?”
“柳盟主,话可不能这么说,老百姓讲究入土为安,你这火葬可不详啊,这群百姓暴动起来,足足有几十万人,未必是官府能够拦得住的!”
嘶…
这…
听这位邓家族长的话,柳羽琢磨出一些别的味道来了。
“邓族长这般客气,多半是已经在伏牛山挖出金子了吧?”
“柳盟主何必诓骗老夫呢?伏牛山下埋藏的涅石,虽不是金子,却比金子更可贵!”邓某感慨道…
“涅石?”柳羽眼珠子一转。
“柳盟主还要继续瞒老夫么?”
“不!”柳羽摆手。“我习惯称呼这涅石为‘煤’!”
“煤?”邓某琢磨了一番…“哈哈,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柳郡守想让他叫煤,那正一盟内就叫做煤就好,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邓某得到了这么一座煤山…自是喜上眉梢。
尽管其中有八成都需要上缴“正一商盟”,但…便是两成,也会是一笔庞然数字…当然,与这伏牛山的煤相比,邓某更看重的是柳羽这个人!
与他攀谈,自然…每一句话都带着三分笑意。
“柳盟主啊,话说回来…老夫这里有一句劝,还望你细细琢磨一番。”
“邓族长不妨直言。”
“何必要推行什么火葬呢?老夫读过书,也尚不能理解这火葬比之土葬的妙处,更何论是那些愚民呢?”
邓某的话意味深长。“柳盟主说这土葬是瘟疫爆发的原因,可百姓们不信哪,谁会相信,自古讲究的‘入土为安’会是瘟疫的源头!”
“偏偏柳盟主一意孤行推行火葬,此间引起的民怨不可谓不沸腾…一旦这民怨积攒到一定程度,暴动之下,那柳盟主此前做的一切,此前立下的所有功劳,就都付之东去…灰飞烟灭!”
“柳盟主的前程…势必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些愚民好?他们还不领情,何必呢?”
一番话缓缓而出,有理有据…
自打挖出“煤”后,邓某已经坚定的与柳羽站在了一条线上。
他坚信…
一个随口就能道出伏牛山“宝藏”的家伙,他的肚子里定然还蕴藏着其它的财富!这是一个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