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奶,没前途…甩屁股就可以走人,谁也不会说什么。
可“主仆”那是“自己人”,是要终身效力,比黄忠与邓家那“部曲”的关系又不一样。
更有甚者,在这个时代,背叛主人是要被万人唾弃的。
柳羽依旧有些意外…
“柳弟不必迟疑。”黄忠坦然道:“我黄忠一向自视甚高,便是在邓家几年,却也从未生出过‘认主’之心,但柳弟不同,柳弟聪慧过人、谋定而后动,虽是新野城一隅小事儿,却可管中窥豹,柳弟之前程不可限量!”
“也唯独追随在柳弟的左右,我黄忠一身武艺方能够施展,此非良禽择木,黄某虽非‘金凤’,却也听闻‘梧桐成林,金凤自来’,黄某斗胆自称一次‘金凤’要栖息于柳弟这梧桐林中!”
这…
听到这儿,柳羽下意识的脱口,“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可…黄大哥应该知道,我柳羽代表是道教,而自打武皇帝之后,道家有两百年没有入过朝堂。”
“哈哈哈…”黄忠大笑。“柳弟就莫要自谦了,尽管柳弟如今为一方郡守,可谁人不知那‘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玉林有柳郎’的传言?谁人不晓,柳弟曾救过当朝大司农曹嵩一家,被其视为恩人?谁人又不知,柳弟与当朝桥太尉,当朝蔡侍郎关系莫逆!最重要的,柳弟之玉林观在洛阳颇得人心、民望!”
“如此种种,我黄忠便是榆木脑袋也能看出,柳弟与你所在的天师教虽未入朝堂,可朝堂处处有柳弟与天师道的影子,这难道不是另一种跻身朝堂么?黄忠自知本事有限,文无经世志才,武…亦无用武之地,一生所求唯独依附在柳弟之后,以此手段,或许才能闯出一番声名,不负这一番武艺,也不负这当打之年!”
“便是为此,黄忠奉柳弟为主绝非自贱,实乃…为自己之声名,为家族之复兴、荣辱!”
听到这儿,柳羽面色微变。
“既黄大哥都这么说了,若我再推辞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哈哈…”黄忠再笑。“能得柳弟这一句话,今日这洞房花烛我方才能心安理得的入,待得明日,我告知娘子,暂别娘子…不管是柳弟待在这南阳郡,亦或者是回洛阳,我黄忠誓死追随,誓死护卫左右!”
这一刻,柳羽看到了黄忠眼眸中的光。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若是回洛阳,便接嫂嫂一并过去,黄大哥既已知我擅长收买,就让我再替黄大哥于京都置办宅府,权当又收买一回!”
黄忠猛地一拍桌案。
一个“好”字豁然传出!
…
…
南阳,云台十一将的后裔,十一家族长。
此刻,他们的脸色均是木讷的。
前一刻,他们还唉声叹气直跺脚,彼此间互相抱怨,一提到那输的擂台,那输掉的三万万钱,每一个族长的脸色如丧考妣。
可…
现在,他们的脸色骤变。
因为…
就在方才,一车车装满金子的骡车失而复还,三万万钱,整整三万万钱,柳羽是一个大子儿都没要。
而负责将这些金子运送回来的,自然便是魏延。
“魏长生?你…你什么意思?”
邓家族长邓某凝着眉…俨然,哪怕已经过了半天,他的气尤自未消。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
可…
魏延的背叛,还是让他恨得牙痒痒!
“我什么意思?邓族长是问我么?”魏延一摊手,笑着回道,“如今,我是柳郡守的人,邓族长该问柳郡守什么意思?”
“你…”邓某就要发作。
其它的族长赶忙拦住…
不论什么意思,钱是真真切切的回来了。
虽然说钱是凉冰冰的,可这么多金子堆满院落,这些南阳云台将的族长,他们的心可是无比炙热的。
不少族长拽住了邓某的胳膊,邓某这才平息了心头的怒火,询问魏延。
“柳郡守什么意思?”
“呵呵!”
魏延浅笑一声,语气显得有些趾高气昂。“柳郡守说了,擂台不过是一个误会,他是希望与诸位族长解除误会,柳郡守对这些钱没有兴趣,不过…他倒是有许多办法能帮诸位赚钱。”
唔…
这话脱口。
刹那间,一干族长眼中放光,绿油油的光芒。
久闻玉林柳郎生财有道…囤驴、囤马居奇的行为,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说他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
嘿…
谁能想到。
这擂台…最终的结果,竟是不打不相识,他们与柳郡守要合作的话,那岂不是…珠联璧合?
当然了…
这些族长哪会想到。
柳羽的确会帮他们赚钱,但…柳羽更看重的是他们手中的奴隶与地!
大汉的改革必须是从土地入手。
废除氏族垄断官场或许很难,但…消除氏族垄断土地这一项,却可以着手了。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第一站至关重要!
从这个角度去看,这些南阳氏族,倒是大汉执行“一条鞭法”、“摊丁入亩”最合适不过的小白鼠!
你们要的是钱…
可玉林柳郎要的是推行田税改革的先驱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