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的心思老太太和曹嬷嬷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哎,芸丫头在夫家肯定也不容易,黄氏对她也只是表面照应,她想靠着沈家在夫家立足,自然心思就重了。若不是为了芸丫头,我怎么会让凤庆住在碧纱橱里。”
曹嬷嬷念了句佛号,“还是小姐你的心肠最慈和,只可惜芸丫头的筹算可能要落空了。”
老太太道:“她也是太急躁了,把阿彻当成什么人了?难道真是见了女子就走不动道的?”老太太对沈芸也是有些怨言的,可是女儿家不比男子,在这世道上本就难为人,所以老太太也没怪沈芸。
不管沈彻是不是见了女子就走不动道儿,反正他在九里院看到纪澄的时候,的确是没走了。
纪澄是被沈彻给掇弄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夏日的薄衫都已经被沈彻褪了去,唯有那抹霜白绣茶花的抹胸还挂在身上,纪澄拿沈彻是没辙了,每回都急色的厉害。
纪澄双手护着胸口,“嗳嗳”两声,“我有事同你商量呢。”
“嗯,等会儿也可以商量。”沈彻一直埋着头就是不肯起来。
纪澄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他,“待会儿我就没力气同你说话了。”
这话倒是真的,沈彻轻笑出声,替纪澄重新拉好衣衫,将她拥在怀里一起靠在大引枕上头躺下,“说吧。”
沈彻的口舌虽然老实了,但是手指却依然在作孽,纪澄躲也躲不开,只能拿手去掐沈彻,如此来往没两下,沈彻的呼吸就又开始粗喘起来,纪澄再不敢抵抗,赶紧岔开心神道:“我爹来信问袁谦敬的事儿,他还能坐稳他郡守的位置么?”
“自然有人想动他的位置。”晋地的铁矿山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尽管沈彻手眼通天,但他也有他的弱项,那就是朝廷官员的任免可不归他管。或者可以说,他能很轻松地将一个官员拉下马,但却不能很轻松的让某个人上位。因为吏部可不在沈彻手里,他也进不了政事堂,那才是大秦政令所出的中枢之地。
纪澄也知道沈彻管不得这一条,因此才担心。“那新来的会是什么样的人?”纪澄问。若是再来个像袁谦敬的人倒也不是不能收买,可若是来个稍微正直一点儿的,沈彻的“好意”可就行不通了。
沈彻把玩着纪澄的手指道:“袁谦敬我会尽量保下来的,现在不宜动他,西域只能用这种把戏先让他们乱着,北边最近很不安分,大秦没有那么多兵力可以两头应战。”
纪澄心里一紧,“你是说我们很可能和北边打起来?”
“嗯。若是梁晋和再这样打压武官,到时候无兵可用,北边不出两年就会乱起来。”
沈彻嘴里的梁晋和是中书令,最得建平帝信任,在政事堂里他的权柄也是最大。
“对北边,不能用对付西域同样的法子吗?”纪澄问。
“不能。北胡人彪悍难驯,除了牛羊再没别的物产,和西域不同。西域物产丰富,他们虽然觊觎中原,却没有北胡那么迫切。要对付北胡,只能将他们打趴下,他们才肯认输。”
说起了这些事,沈彻似乎也没了那些兴致,起身舀水煮茶。
纪澄拢了拢衣裳,“那我先回去了。”
“别走,在这儿陪陪我。”沈彻握住纪澄的手腕道,他情绪不是很高,纪澄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忽然想起一事儿,纪澄开口道:“那天用早饭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句话怎么其他人都听不见么?”
沈彻笑道:“那是传音入密的功夫,出我口进你耳,别人听不见的。”
纪澄还是第一次听见有这样的功夫,心里羡慕得不得了,“这功夫好不好练啊?”
沈彻上下打量了纪澄一眼,“以你的年纪和资质开始练的话,五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