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长沙的航运都被外国资本垄断,最有名的要数东洋控股的戴生昌,姜琰琰早就听说,这戴生昌的船好啊,官舱一人一间,极其讲究,饭食一日三餐,荤素搭配,米饭都发光。
姜琰琰都还没坐过呢,这既然是跟着闻东出来,不求住官舱,统舱总归是有的。
姜琰琰忙活了一宿,想着反正船是十一点开的,尚可眯一会儿,没料到阿毳八点就过来敲门,拉着姜琰琰往河西码头奔。
南湖港码头在河东,阿毳是睡懵了还是不认地儿?
一艘小船停在江岸,闻东撩开竹篾篷的帘子探了个头,问阿毳:“老何家豆浆买没买?”
姜琰琰把包袱里的两个肉包子砸进闻东怀里:“还豆浆呢,全是水,匆匆忙忙的谁给你带?只有老姜家的手工大包子,说好十一点,这么早就来喊我,咱就坐这小破船去夷陵?”
闻东摸着怀里的包子,半温热,口感该是不错,他朝着姜琰琰笑:“这不是学了你的嘛?”
闻东又说:“我要走的消息,在长沙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省长和牛局,外带袁家那位大少爷,争着抢着要来给我送行,码头上就那么大地方,趸船也就这么大,行政厅的站一圈,警察署的站一圈,袁家再站一圈,还过不过人了。”
闻东靠着竹篾篷内壁,咬了一口包子,酸菜馅的,这小骗子还算是细心,知道自己不吃肉。
阿毳跟着解释:“先生做事素来低调。”
姜琰琰寻摸了一圈,盯着小船看了一圈,有闻东有阿毳有她姜琰琰,少了个船夫。
姜琰琰也不含糊,扒拉着翘高了的船板一跃上船:“看不出来,阿毳还会摇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