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林苍寂,一座破败的古庙里,黑影逆光而站,拿着短刃靠近熟睡的少年狰。
狰几乎立刻警觉,翻身将那道黑影按在身下,冷峻的脸变得狰狞万分,龇出森森的白牙。
袁祁被狰按在身下,短刃哐当一声掉出老远,脖子被妖化的尖利指甲扎了好几个血洞。他张开嘴艰难地呼吸着,说:“我只是……想给你包扎伤口……”
怕狰不信,他摸出了怀里揣着的金疮药。
少年狰恶声问:“上药要用刀?”
袁祁呵呵道:“用刀……裁衣袖……给你包扎!”
少年狰嗅了嗅袁祁颤抖握着的药瓶,的确是上好的金创药膏,便稍稍放松了面容,松开袁祁道:“哼,区区七百年的小妖,谅你也不敢。”何况,普通的兵刃根本杀不死他。
袁祁摸了摸脖子上的血痕,也顾不得处理,当真盘腿坐下,认认真真地给狰包扎起伤口来。他已洗净了脸上的血污,五官虽然没有贺狰那般凌厉俊美,却也还算得上讨喜,一边给贺狰皮肉翻卷的伤口清理上药,一边低低笑出声来。
少年狰本来反感他的触碰,听他这么一笑,好奇之下忘了闪躲,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七百年道行,在北山一带也算是称王称霸的主儿,到了小兄弟嘴里倒变成‘小妖’了。”袁祁叹了声,似是不服气般问,“敢问小兄弟修炼了几个甲子?”
少年狰皱眉看着肩上缠绕的布条,浑身僵硬,冷傲地说:“记不清了。人类筑长城那会儿我便存在,只是那时灵智未开,还不会化形,除了力量强大些外,和普通的虫鱼鸟兽并无区别,前几十年才化形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