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顺利地摸到了他的额头,指尖柔软,如一片羽毛拂过他的额上,轻轻地问:“角还会长出来吗?”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仅是一瞬,贺狰回过神来似的侧过头,神情冷淡道:“会,不用你操心。”
狰的角是可以再生的,不过那得是一千年以后的事情了。
对于贺狰而言,锐利坚硬的独角就是他骄傲的冠冕。他隐约记得以前丢过一次角,花了一千年好不容易才长好,可他不知道自己这回哪根筋搭错了,竟心甘情愿割下独角炼化,当做信物送给了夏露……
大概是她即使被推开、被伤害,也会一次又一次地靠近自己吧,又大概是想激起她内心的一点波澜……毕竟小宠物强颜欢笑、夹缝求生的模样,虚伪得令人心疼。
“当时疼吗?”夏露又问,目光平静且温柔。
贺狰知道她是在说削角炼化的事。
这许多年,他在欺骗、伤害和偏见的泥泞里一路走来,适应了最肮脏血腥的黑暗,反倒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温柔。有时候,他觉得夏露就像这头顶的太阳,初见之下刺眼,慌乱,抵触,恨不得关闭所有的门窗将自己蜷缩起来才好,可一旦适应,就只想离温暖更近,舍不得再回到冰冷的黑暗。
在察觉自己的不对劲前,贺狰轻轻挡开了夏露想要靠近的手,转身说:“走了,回家。”
那漫不经心的一挡,夏露摸到了他腕上的黑皮筋,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