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胡不竭浑浊的眼眸中精光闪烁,催促道:“快说,快说!”
婆子一千个不想说,一万个不想说,但刀子架在脖子上,她是血肉之躯,到底也是害怕的,只好说道:“云姑娘也不知有什么紧急之事,说要瞒着父母回城一趟,所以稍后她便要一个人悄悄从后门出来,从庙后的小路坐车走了……”
“有这样的事!”胡不竭大喜。
“姑娘平时是不离开家人的,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婆子掉眼泪。
帮闲笑得谄媚又邪气,“公子,这位姑娘十有八-九是私会情郎去的,您看……?”
胡不竭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条缝,“她的情郎不就是我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不绝。
胡不竭命令把婆子的嘴又堵上,绑得严严实实放在树林中,将两锭金子放在她面前,一脸狞笑,“本少爷答应给你金子,就一定会给你金子。这两锭金子放在你面前了,你有没有命花?”婆子又惊又怒,拼命啊啊,胡不竭狂笑,带着他的帮闲、清客等奔许明寺的后门去了。
后门真的停有一辆香车。
胡不竭看到这小巧可爱的香车便心里痒痒,等到庙里先出来了个探头探脑的丫头,然后遮遮掩掩扶着个蒙面美人,胡不竭更是魂飞天外,“天可怜见,她今天真的落了单,落到我手里了!”兴奋得血往上涌,一张黑脸涨得通红,丑成了猪肝。
美人和丫头上了香车,后面居然又出来了一个中年婆子,也跟着上去了。
胡不竭看到这中年婆子,未免觉得扫兴,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就算多了个婆子也不过三个女人、一个车夫而已,难道他还对付不了?
车缓缓驶动,胡不竭激动不已,又粗又肥的胳膊一挥,“跟上去,跟上去!这里不便动手,到了僻静处,便把这美人劫回家!”
车上的云仪和鸣柳对这一切浑然不知,鸣柳面有忧色,小声问着云仪,“姑娘,为什么突然便让咱们回府了啊?”
云仪微微笑了笑,心道:“我自然知道原因,可这如何能眼你说?我是托寺里的人给舅舅送了封信,舅舅便买通宣王的贴身丫头朝云,朝云在宣王面前若有若无的提了提云倾,宣王便在太妃面前替我求情,让我回府了。”
想到自己是用这样的法子才能回去,云仪心里一阵不舒服,“我竟要打着云倾的旗号,靠云倾来让宣王心软。唉,云倾啊云倾,她把我的好运气全给抢走了。她走运了,我倒霉了。前世是她没爹,这世是我没爹,两人的命运打了个颠倒,我现在简直比她前世更惨。她前世再怎么着也是被聘为宣王妃的,我却只是宣王的侍妾姨娘……”
云仪正在一脸哀愁的想着心事,静寂的山林中传出男子粗豪的狂笑声,“停下,给老子停下!”云仪大惊,“遇上山贼了?不,不会,许明寺是皇家寺院,由许明寺通往城里的路上一直很太平啊。”她还存着侥幸之心,却听车夫先是惊呼,继而一声哀嚎,“你们……你们竟敢随意杀人……”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云仪惊恐之极,鸣柳抖似筛糠,便是那管事婆子经过些事,也吓得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说话啰啰嗦嗦,“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车帘一掀,三人面前出现一张黑黑肥肥的脸,色迷迷的,一脸淫-笑。
云仪见到这么丑陋不堪的人,三魂不见了七魄,胡不竭把人看清楚之后,却是勃然大怒,“妈的,老子上当受骗了!这不是她,根本不是她!”狂怒不已,命令手下,“把这三个丑婆子揪下来,狠狠打一顿!”
胡不竭的手下是在福建横行霸道惯了的,更何况现在是在深山老林中,附近又没人,毫无顾忌,知道这位少爷的脾气是你顺着他便有赏金可拿,不顺着他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鞭打,更不迟疑,纷纷上前把云仪、鸣柳、管事婆子三人揪了下来,打乱发髻,喝令她们跪在地上,“为何欺骗我家公子?”
那车夫已经倒在地上了,颈间中刀,血流了一地,奄奄一息,眼见得是不活了。
云仪、鸣柳、管事婆子三人魂不附体,管事婆子叫道:“大王饶命!大王,老婆子跟你素不相识,怎么会欺骗于你呢?便是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帮闲踢了她一脚,啐道:“这没眼色的!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难道是劫道的山贼不成?你也太看不起他了吧?”
管事婆子晕晕呼呼,“公子?哪家公子会半路劫王府家眷啊?”她说的是王府家眷,如果胡不竭和帮闲们听见了,或许会有所警觉,但胡不竭已经气得发疯,帮闲们也都慌了,哪里还顾得上听这婆子的呓语?竟没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