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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仪脑子嗡嗡作响,呆呆坐到了椅子上。

杜氏见她神色不对,忙去拉她的手,“仪儿!”云仪的小手平时温软滑腻,这时却是触手一片冰凉,这下子可把杜氏吓坏了,大惊失色,“仪儿,这书院上不上的不要紧,你可不能因为这个把自己气着了啊!”一把将云仪搂在怀里,泪水涔涔而下。

云大爷本来心里就抱愧,这时见云仪发痴、杜氏惊慌失措、伤心落泪,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心道:“素日还以为仪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原来也净是会让做父亲的难堪。我事情办不成,自己已是很不好受了,还经得起你们再来雪上加霜么?”他板着脸说道:“女孩儿家上学认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子就行了,难道一定要做大学问家不成?难道定要上女子书院读书不成?女子无德便是才,只以贞静幽娴为主。”训斥了几句,站起身,黑着脸走了。

杜氏忙放开云仪去追他,可云大爷心情烦燥,走的很急,杜氏哪里追得上?

“仪儿,你不要再多思多想了。你爹爹一定是尽力了啊。”杜氏追不上云大爷,只好罢了,苦口婆心劝着云仪。

云仪柔顺的答应了一声,胸中却是冰冷。

重生了又能怎样?能预知京城会有家丹桂女子书院,能预知这家书院以后会非常出名、学生都非常有前途,可是报名了也进不去啊,可是最终也没考上啊,这样的重生有什么意义?能预知未来,却根本抓不住机会……眼睁睁的看着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这是什么样的心痛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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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里,阿晟把一袋银子扔在万波随面前,“你功夫现在还不行。拿上这袋银子,拜杜氏武馆的杜成仲为师,他的快刀最适合你。”万波随捡起银子,略一犹豫,“你要什么回报?”他不相信眼前这少年是白白帮助的,总要有个目的吧?目的是什么呢?阿晟道:“有一天你能杀得了老万,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万波随羞愧无语。

一个身材小巧玲珑、衣衫褴褛的女孩儿自外回来,见有生人,吓得脸煞白。

万波随冲她伸出胳膊,女孩儿立即扑到他怀里。

两人紧紧相依。

阿晟淡声道:“你先把小果子安置好再去投师。她若被老万发现,便是死路一条。”又扔了一袋银子给万波随,这自然是让万波随用来安置那名叫小果子的女孩儿的。万波随现出感激之色,“我师兄妹二人的性命,都是你救的。那天我飞奔回家,已有人在对小果子动手了,若我晚回去一时半刻,便会和小果子阴阳相隔。”他掂掂手中的两袋银子,“我现在功夫不行,可我不想白白受你的恩惠,我想为你做事。”阿晟道:“你替我跑跑腿也好。”低声交待了些话,万波随凝神听着,不住的点头。

阿晟离开之后,万波随也带着他的小果子离开了。他手里有银子,安身不难,在附近租了一栋干干净净家什俱全的小房子住下,把小果子安置好,便独自去了赌场。

靖平侯韩充的庶出幼子韩厚植这些天手气特别背,十赌九输,可偏偏又有人一直愿意借钱给他,韩厚植越输越急,越输越想翻本儿,输红了眼,死活不肯离开赌场。晚上进赌场的时候他身上还有几十两银子,一夜过后,他不光身上带着的几十两银子没了,还欠下一万三千零八两银子赌债。这么多钱,就是把他卖了也不值这个身价,赌场老板急了,带了几十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押着韩厚植,到靖平侯府找韩充讨债。

子债父还,这是很公平的事。

这一万三千零八两银子的借据往靖平侯韩充面前一递,靖平侯真是气极怒极,“一万多两!你是怎么输的!”抬起一脚,把韩厚植踹倒在地。韩厚植没理,吓得脸都青了,哭也不敢哭。

这件事不光靖平侯怒了,侯夫人卢氏也怒了,坚决不肯为韩厚植还债,口口声声让债主打死他算了。这也是她想的美,债主打死韩厚植有什么用呢,难道那样钱就要到手了么?一根手指头也不动韩厚植,就推着韩厚植和靖平侯府为难。

单是这件事已经够让靖平侯和卢氏头疼的了,偏偏另外一个年轻尚未娶妻的庶子韩厚林又拐了个青楼头牌私奔了,老鸨子没赌场老板那么硬气,不敢跟靖平侯府对着干,可丢了头牌窑姐儿她也急啊,也心疼啊,便到靖平侯府前哭求了一番,弄得这件事尽人皆知。

因为两个不成器的庶子,靖平侯府是既丢钱,又丢人。

卢氏忍无可忍,“分家,分家!把这些败家子全分出去单过,这些庶出的孽种欠债还是不欠债,拐人还是不拐人,跟靖平侯府不相干!”她是嫡母身份,既有了这个念头,实行起来不难。韩家向来是诸子均分家产的,但卢氏怎么可能把家产拱手让给靖平侯庶出的儿子呢。她一面想方设法隐瞒家产,一面逼靖平侯改家里的规矩,又贿赂了几个族中的耆老,最后给几个庶子各人胡乱分了些东西,也不管他们出去之后能不能糊口度日,都给赶出了靖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