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奴儿的视线看去,在那如同猪圈的牢笼里面,三十个长相丑陋、浑身脏污的俘虏正蜷缩着,他们都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睛里面有各种复杂的表情,愤怒、仇视、懦弱、恐惧……
估计奴儿将那百十号人里的歪瓜裂枣都搜刮过来了,一靠近那些围栏,就有一股恶臭气味飘来,柳辰风蹙着眉头后退了一步,随后看着里面长相一个比一个丑陋,无语的撇撇嘴,但同时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还在想?”柳辰风见到奴儿将头转过来,奴儿那干涸枯死的眼睛里面映射出一股无尽的深渊,是一种无助、彷徨,还有绝望。
奴儿蠕动一下唇瓣,扯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原来,只不过是将一个恶魔压制下去而已!”奴儿垂下眸子,恭敬地退了一步,站到了柳辰风的身侧,“都精心的养着!”眨眼瞬间,奴儿又恢复成原来的奴儿,声音里再没有丝毫的怯弱。
又过去两三天,柳辰风和奴儿走出营帐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有趣的一幕,只见那叫鸳鸯的女子已经踏出了营帐,站在了阳光底下,虽然面色仍旧惨白,可是那一身陈旧的衣裳将人衬托的越发的有韵味。鸳鸯在发呆,看着前方一点。
扭头过去,柳辰风正好看到正在吩咐人做事的司徒云和司徒雷,那两人不时地指挥着什么,举止之间透露出一股将领霸气。
柳辰风对着奴儿递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的退回了暗处,隐匿了身形。
同时,鸳鸯站起身来,步履略显蹒跚的朝着前方走去。碧彤和碧菡发现鸳鸯行踪,正要打算去阻止,但是却突然发现另一处的柳辰风,两人见到柳辰风的手势,又彼此看了一眼,沉默的退回了营帐。
“我总感觉小姐和奴儿对这个女人很怪异!”碧彤忍不住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见到碧菡递过来的眼珠子,碧彤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少说多做!我就只是说说而已!”碧彤小心的看向外面。
鸳鸯怯弱的看着周围,但还在努力的迈着步子,似乎在急切的让自己好起来。她一边走,却一边将军营的地形慢慢的记载心头。
“云,你早些收起那些心思!”司徒雷背对着司徒云,微笑着开口,但是说出的话只有让人感到寒冷,“就算是军营里随意的那个女人,都好说,就算你看上那群女人,也好说!唯独她,不可以!”
司徒雷好像是第一次和司徒云谈及这个话题,但是由始至终只有司徒雷自己在开口,司徒云只冷漠的听着,不晓得到底有没有听到心里面。
鸳鸯却将两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在听到司徒雷的话,鸳鸯眼里闪烁出一丝别样的目光。
“对不起!”鸳鸯鼓足勇气,打断了两兄弟的谈话,她面颊微热,略显羞涩的看着司徒雷和司徒云,“我,我——奴婢想问一下,小姐,那位救奴婢的小姐在哪里?”鸳鸯窘迫的不知所措,“那两位姐姐不在营帐!”鸳鸯嘤嘤着开口。
司徒雷和司徒云眉头都几不可见的皱了起来。
鸳鸯缩着肩,浑身颤抖,那一双眼睛哀求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若是平常男子,怕是早因为这种表情而软了下来。
司徒云眉头拧的更紧,之前没有仔细看,现在近距离的看来,总感觉这个女人有些古怪,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总感觉有些不一样。司徒云破天荒的没有沉默,“左手后三!”司徒云冰冷而磁性的话让鸳鸯那胆颤的心突然活了起来。
鸳鸯忍耐住激动,毕恭毕敬的行了谢礼,转身慢悠悠的走去。鸳鸯紧攥着衣襟,眸底闪过一丝希冀,这世界上的男人,总归离不开一个色字,色字当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自然不会错。
柳辰风察觉奴儿身上浮动的气息,眉梢微动,转身离开,从另一侧回到了帐篷。
等到鸳鸯找到柳辰风的帐篷的时候,已经大半天过去了。鸳鸯进了帐篷,浑身不自在的垂着头,双手不知所措,好像没有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很是不安。
“抬起头来!”柳辰风懒散的靠着后面的垫子,随意的拨弄着一串珍珠手镯,这是之前柳辰风在北冥墨马车里顺出来的。
鸳鸯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到柳辰风那一身的雪白,望着柳辰风那张没有姿色的大众脸,就是扔进人群里,恐怕也不会被人发现,心里不自觉有了些许自信,身板挺了起来,呼吸也慢慢的顺畅了一些,“奴婢拜见小姐!”鸳鸯颤巍巍的开口,但是她的视线却落在了柳辰风身旁的奴儿的身上,望着奴儿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鸳鸯心里没来由的恐惧和害怕,可是她明明不认识,她搜刮了脑袋里她认识的所有的人,也没有找到奴儿这号子人物,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安心呢?鸳鸯惴惴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