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出几口黑烟,在被诸伏打横抱起来时,脱力靠到好友肩膀上。
头发、脸、衬衫,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全都被浓烟熏得漆黑,就像刚从烟囱里解救出来的白毛猫。
肯定丑得要死,形象什么的全都没了……
白山混混沌沌想着,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景,你先带清辉去医院。”
降谷的手压在白山黑一块白一块的头发上,拇指轻蹭两下,简洁解释道:“我看见有组织的人。”
在消防员指向六楼逃生出来的人时,降谷看到其中有个组织成员。
身为情报部的一员,他有权限看到一些成员的照片。
对方就在其中。
noc,非官方卧底,平时伪装成普通人的组织成员。
这场火灾说不定就是对方的手笔,至于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解决清辉。
不过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既然在这里遇到了,降谷就没想让对方活着。
病床上的人很安静的睡着。
被擦干净的脸露出原本精致俊朗的五官,可惜被呼吸面罩挡住口鼻,暴露在空气中的便只剩下利落的眉和长密的睫毛。
他身上被火熏黑的衣服已经换成普通的病号服,稍大的领口处露着明显的锁骨和被熏黑的脖颈。
诸伏再一次拧干毛巾,叠了几下仔细擦拭着好友脖颈处的皮肤。
医生说好友是轻度一氧化碳中毒,总体没有大碍,醒了以后可以自行出院,但要注意肺部的情况,可能会有感染。
被他带出来的女人虽然活着,但吸入浓烟的量太多,已经被送去进行高压氧治疗。
诸伏将毛巾放进水盆里,俯身用额头蹭蹭好友的脸颊。
他一直以来都是个情感较为内敛的人,不会特别表露出真实的自己。
尤其在经过卧底培训又在组织待了几年后,更会在情绪波动大时,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近乎本能一般的控制力让他如今面对好友昏迷时,也表现得平静异常。
但就像风平浪静的海面,其内里的波涛汹涌也同样无人可知。
清辉在浓烟里醒过来的时候会想什么,被困在房间里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只要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诸伏就能想到好友会多害怕和无助。
他就应该再快点解决任务目标的,快一点的话,就能早点到宾馆。
哪怕一起被困一起想办法,也好过清辉只能依靠自己。
他们需要清辉的时候,清辉每次都在。
但清辉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总是在缺席。
……
白山睡醒后感觉精神好了不少,主要是肺部和嗓子没有那么疼了,呼吸也变得轻快起来。
不读档就成功的感觉真好。
有种自己有用了、成长了、能独当一面的感觉。
他抬手搂住趴在肩膀上的好友,开玩笑道:“你是流氓吧景光,刚睁开眼就看到你趴在我身上占便宜。”
“…你身上还有我没占过的便宜吗?”诸伏顺着他的话继续说,拉下脖子上的手臂,摁响呼叫铃。
白山撇撇嘴,极度怀疑两位好友说是去当卧底,其实就是到什么地方进修骚话去了。
零是这样,景光也是这样。
……说起来,他记得自己还看到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