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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和普通孩子不一样,更娇弱、更容易受到伤害,可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因为那是他们共同的宝贝,独一无二的阿福,那些别人看来是毛病、是过于脆弱娇气的问题,在他们看来,只会让他们更心疼,绝不会觉得麻烦。

世界上如果有选择题,谁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可如果降临到身边的小天使,确实不太健康,大部分的他们依旧希望能尽自己所能给出更好,因为,那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

病床那忽然传来了轻轻地叫唤,单静秋耳朵很灵,马上窜了过去,伸出手便轻轻地覆在了阿福的手臂上头,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了,由于最开始麻醉状态还未全部褪去,再加上止痛药的效果,阿福可能会无知无觉地动到伤口,一旦动到,伤口若是再次破裂或是大出血,就会很危急,所以一看着孩子似乎要醒,单静秋便激动得不行。

阿福并没有醒,她只是叫唤了两声,嘴唇一开一合,手指头动弹了两下,然后便又消停了下来。

单静秋知道,那是麻醉药渐渐褪去的症状,她认真地看着女儿到现在还不太有血色的眉眼,心疼得厉害,又注意到阿福发白的嘴唇上头现在已经起了一层皮,赶忙辛苦李招娣去弄了点温水,小心翼翼地用棉签一点一点地浸润女儿的嘴唇。

她只要一低头,便能看见阿福手上被贴了好几处的透明胶布,长长的针头扎在了小手的上头,只留在外头一小节段,如果阿福醒着,一定会背着医生偷偷和妈妈撒娇,申请吃个糖果,可现在阿福只是这么静静地睡着。

张富贵担心阿福还没醒来,小秋便已经撑不下去,忙去外间将饭菜热了热,然后强硬地送到了里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单静秋食不下咽地硬把饭往里头扒拉,他看了半天,没忍住,终究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单静秋吃着饭,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阿福,饭还没吃完,阿福那忽然传来了渐渐大起来的呻吟,她管不上什么,直接把饭碗往桌上一放,和张富贵、李招娣一起围到了病床的旁边。

阿福先是叫唤了一声,明明房间里中央空调开得挺大,可额头渐渐地全都是汗水,嘴唇有些抖,手指头一张一合的,脸色好像又白了。

李招娣一看到这样,心急坏了,她伸出手握住了阿福没输液的那只手,心肝宝贝的直叫,似乎连她也跟着痛了起来。

那张皱紧了的脸上,紧紧闭上的眼睛忽然眨了眨,他们就这么看着阿福一点点地张开眼睛,也许是光太刺眼,没忍住又把眼睛眯上,好半天才打开了眼,她愣着神看了一圈,在确定了外公外婆和妈妈在身边后,终于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声音沙哑:“外公,外婆,妈妈,阿福好痛啊……”她就连哭的力气都不大有,声音又尖又小,另一只正扎着针输液的手,若不是被张富贵压着,估计已经紧紧地蜷缩了起来。

单静秋也有些慌乱了起来,她曾经的那些冷静全都不见,忙不迭地扑到了前头,按着护士说的那样,在镇痛泵上的按钮那就是使劲一按,可这效果没起得那么快,她就这么看着阿福眼泪一直一直地往下掉,小小的牙齿咬在嘴唇上头,似乎就要把那嘴唇扎破。

她慌了,赶忙将手用旁边水杯里的水冲了冲,把食指塞到了女儿的嘴巴里,声音带着抖:“阿福,别咬自己,没事的,妈妈陪着你呢!你咬妈妈就好,医生叔叔魔术变完了,阿福很快就能健康了,就是会疼一会,你忍忍,你再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她甚至冲动得想要去再按一下那镇痛泵,女儿小小的牙齿卡在手上,让她想起阿福那时候刚长牙,总是在她身上下嘴磨牙的样子,单静秋从未被人这样咬过,可看着傻乎乎的女儿,她却连反抗都没反抗,只是这样静静地给女儿咬着。

可她这手指才放进去,单静秋却看到阿福努力地张大了嘴,不想咬到妈妈,她疼得厉害,额头上的汗就没停下过,可却死活不肯咬着自己的妈妈稍微缓解下疼痛,单静秋的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地往下砸:“傻阿福,咬一咬就不疼了,你乖。”

她再怎么权,阿福却不肯听话,甚至还移动着小脑袋,想要彻底地远离妈妈的手。

“妈妈不疼真的,傻阿福,你疼就咬一咬妈妈好吗?你这样妈妈难过。”单静秋摸着阿福的脑袋,手下的头发全都是汗水,若是拧一拧,没准能直接拧出不少水。

由于嘴巴塞着妈妈的手指,阿福又舍不得碰到妈妈,说出来的话也跟着含糊不清,单静秋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女儿反复地说着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