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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动作很快,跑到了甄珊珊居住的小区,在路上便联系上了开锁匠,她知道珊珊的父母很古板,不会同邻居说些什么,镇定自若地告诉邻居,她是接了珊珊的电话,听说她家锁坏了,被锁在房间里头,才来帮忙开锁的,甚至还报了她烂熟于心的甄珊珊的身份证号码,由于小区里的邻居都挺熟,对门的人对何梦琪这个珊珊的好友也很熟脸,便帮着作证让锁匠开了门。

何梦琪打了个时间差,带好了证件财物,直接带着已经有些抑郁症复发的甄珊珊离开了b城,跑到了南边的小县城里,租了个房先躲起来过日子,毕竟她心里头清楚,自家爸妈很爱面子,不会随便去报警,所以便安心带着女友看起了心理医生,在南方小城里的日子分外地安稳,两人和外人只说是关系很好的闺蜜,很是过上了一段幸福的日子,可好景不长,珊珊似乎是突发水土不服一样,一直上吐下泻,反胃恶心,县城里的医疗条件不行,开了许多药都没能把肠胃调养好,在几个月后,症状越发严重时,何梦琪觉得不对劲起来了。

她带着甄珊珊到了s城最大的医院挂了专家号,这时才知道珊珊得的是胃癌,已经出现了中期症状,需要开刀后立刻化疗,何梦琪可以瞒着不知情的珊珊,却不能瞒着珊珊的父母,她知道只要她这通电话出去,她可能就要和女友分开,但是她依旧拨出了这通电话。

女儿离开后,甄正奇和原身更是怨恨起了何梦琪,他们每天都睡不着,只希望女儿能哪天迷途知返,可他们没想到,还没等到女儿迷途知返,先等到的却是何梦琪的电话,甄正奇一接起电话便想要骂人,可却听到电话那头何梦琪沙哑的声音,他甚至觉得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再三确认后他才发觉,他没有听做,他的女儿得了胃癌,已经是晚期。

何梦琪骗了甄珊珊,她只说自己在上海找了份好工作,要在上海留一段时间,甄珊珊自是无忧无虑地找起了工作,毕竟两人成绩优秀,毕业的院校在国内数一数二,找工作不算太难,她唯一的烦恼便是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太舒服,女友要求自己每天按时吃的药物越来越多,可才没几天,听到门铃的她,打开门看到的便是流着泪冲进来的父母。

也是在那时,她终于明白了何梦琪夜间的辗转反复,也明白自己看到何梦琪在阳台上颤抖着手点烟是怎么回事,因为她得了也许会死的病。

甄正奇和原身恨透了何梦琪,他们觉得是对方耽误了女儿的病情,哪怕他们读了许多书,也知道病情的发展不是人可以控制的,可他们依旧觉得若是女儿留在身边,一有不对立刻去看病,就凭b城的医疗水平,早早救治,女儿根本无需化疗。

何梦琪不愿意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成为女友和她父母的障碍,她默默地选择了离开,每天准时地上门松些蔬菜水果肉鱼,看珊珊一眼便离开,通过手机安抚着女友,只希望她能以最好的状态进行手术。

何梦琪求了父母,帮忙联系了关系,给珊珊安排上了最好的专家主任,可没想到当开刀进去时,癌细胞已经扩散,事态比想象的更要严重,而那之后迎接着甄珊珊的便是漫长的化疗,原来清秀可爱的她头发一根根地落个精光,身材消瘦,甚至渐渐地爬不起来。

何梦琪将自己的一头秀发尽数剃掉,让人把自己的头发给女友做了顶假发,同女友一起做个美貌的光头,她隐隐地和甄正奇、原身达成了莫名的和谐,三人定时交接换班,陪伴着珊珊,化疗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更痛苦,珊珊被渐渐磨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变得歇斯底里,负面情绪爆棚,有时偏激起来让原身和丈夫都不知如何应对,可何梦琪从来没有变过,总是温柔地抱着女友,陪伴着她。

甄珊珊很坚强,她坚持了整整两年,癌细胞的扩散从胃部到了肺部、后来还转移到了骨头,一次又一次的化疗将她彻底地压榨个干净,她后来已经被搬运回了b城医院治疗,便于父母能回学校上课,一直到了有一天,当她的腹部产生积水时,医生终于下了死亡通知书。

那一天的她很精神,带上了精心保存着的“何梦琪”牌假发,化了个妆,精神奕奕地要女友推她出去转了个圈,任性地买了杯她最喜欢的奶茶,哪怕身上的镇痛泵每隔几分钟就要按压一下,也无所畏惧,那天晚上她不让任何人陪,要求父母和女友都离开。

第二天,当何梦琪、甄正奇和原身僵着脸进入了病房时,迎接着他们的便是如同睡美人般休克着的甄珊珊,医生很是镇定地将镇痛泵、氧气管一样样撤下,他们流着泪送走他们共同的挚爱,唯一拥有的便是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