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之感觉后背一凉,汗毛竖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左看右看没看到什么动静,又继续吆喝着感谢刘父、刘母的帮忙,就这么眼看着活计做了大半。
等到活结束了,三人还能你侬我侬地说着话走出好远,好像现在就是一家人似的。
所以当这刘一兰不顾父母的阻拦,从家里夺门而出时,才遇到没两个乡亲,他们便个个拱手向她问好,调笑地祝福她和曾荣之百年好合、和和美美,让她这张脸气得神色都扭曲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明明她都和父母再三强调了她多中意林大勇,怎么父母还是硬要把她配给曾荣之呢?是,她也承认,大勇家里条件不算好,但是他出息又深情、对妻子还好,上辈子听说林大勇是后来还做了大官呢!而曾荣之呢?这男人哪有个什么用处!
可这话她哪能和爹妈直说,只怕她这句什么林大勇以后是大官刚脱口而出,就要被爹妈给押着去找跳大神的了!
她跑得很快,径直地往曾荣之那就跑,她今天的目标就是要和曾荣之分说清楚,她搞不定自己爸妈还搞不定曾荣之吗?可这么埋头跑,生怕又被村里哪个碎嘴婆子拦住的她一下撞入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身子骨很硬,倒是让她这个撞人的好一阵头痛,直接退了好几步。
刘一兰揉着脑袋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黝黑的脸,下意识退了一步,心神一定,一下认出那人正是在上辈子后头几十年没见过的林大勇!她心里一阵激动,往林大勇手上就是一抓,嘴上直喊:“大勇!”
刚刚做了点“好人好事”的林大勇吓得一退,直接拉着刘一兰踉跄了两步,差点没摔倒,仔细一看他倒是认出了这人是谁,虽说离开村子有点时间,不过每次回家遇到上工、杀猪什么的,还是能见到全村人的,刘一兰和之前记忆中的没有大差别,也挺好认,但是他此时说得不太客气,扫开了对方的手,一下错开距离便问:“刘一兰同志,你有什么事情?”
他和刘一兰从前也没什么来往,这头一回见面刘一兰就恨不得往他身上扑的样子倒要他一阵莫名其妙,而且这有了玉芝的事情,他下意识地就想和所有同曾荣之有关系的人保持距离。
刘一兰刚要寒暄可话却卡在喉咙里,她忘了这辈子的林大勇可还和她谈不上关系呢!她这么跑来一亲近,肯定吓坏对方了,她赶忙微微低着头,撑出点害羞模样,同林大勇便说:“大勇哥,我是一兰呀!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嗯,我知道,我回来几天了。”林大勇才不管对方口气热不热乎,他应得挺冷,忽地想起来刚刚被他下了好一顿黑手的曾荣之,又补充到:“对了,听说你和咱们村里的曾知青结了亲,没多久便要成婚了!我还没和你道贺一下呢!”
“我和他没关系!”刘一兰当即有些歇斯底里地喊了声,激动得厉害,谁误解也不能让林大勇误解啊。
林大勇只是这么瞅着刘一兰激动的样子,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只是尴尬地又退了两步,直接转身便走,不管后面的刘一兰喊着叫着,他心底有些匪夷所思,感觉这才一段时间没见的刘一兰怎么突然变了个人,变得好像有些疯,难道这曾知青就是喜欢这样的,才没中意林玉芝?这么想着他又突然觉得刚刚那套修理手段有些过分了!
正平躺在知青点唉声叹气地曾荣之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这喷嚏一打出来,倒是要他身体好一阵痛,不过他咬牙挺住,不敢大叫出声,这被人打了原本是该告,尤其是他还被打了两次,只是这几日来也干了些心虚事情,就怕知青们互相告,到时候被拉下马。
“曾荣之!”刘一兰一把地推开关着的房门,径直闯了进来,可这一进来,她看到曾荣之大白天的不干活,竟然躺着,又想起刚刚婆婆妈妈们说的她爹妈帮对方干活的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便骂:“我有说想要和你成吗!你凭什么要我爹妈帮你干活!又凭什么和别人说我们马上要摆酒了!”
曾荣之不是个笨人,就这么一听,他心里突然有了底,知道恐怕这是来了一出“歪打正着”,这刘一兰现在心里还真讨厌起了他!只不过这些刘父、刘母没想明白,倒是直接来和他谈了心事,如果说是在干活之前曾荣之听到这事情,没准还因为怕惹事就答应取消了,可这干了会活,他便明白了,这他是没有干活的本事,若是不能好好地把着刘一兰,恐怕这事全完!
所以哪怕他此时知道刘一兰火冒三丈,也强撑着坐了起来,嘴上说得挺温柔:“一兰,这可能你现在已经不太中意我了,可是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村里头最好的那个!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我之前拒绝你气上我了,都是我的错,你现在生气、骂我、打我,我都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