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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妥了?”容震是知道他这孙儿去做什么的。

容六递上圣旨,轻轻放在爷爷桌上,恭敬道:“今日皇上已经宣纸让孙儿同昌盛公主和离。”顿了顿,“可是昌盛公主坚持,所以便也不得不把行之给了她。”

他状似为难,其实心里毫无感触,爷爷重视嫡出孙子,他可不当回事,他不想同昌盛再有半点牵扯。

容震的手在红木桌案上轻轻敲击,他虽然年事已高,但气势依旧在,倒是没有露出半点老态:“你同我说说今天你到宫里是怎么做的?”

原本在他的想法里,这容行之是必然跟着回来的,一是他的确看中嫡孙,二是因为容行之有着一半单家的血,他对皇上和太后还算是颇有了解,哪怕平时他们在外人面前说昌盛公主多少,可要是谁敢惹昌盛不开心了,他们必然是雷霆震怒……哪怕是昌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底线。

所以这行之便是一个好棋子,若是用好了倒是无往不利,毕竟皇上可不会让昌盛的孩子有个出事的父亲,这便也为容家留了一手。

而且这行之的存在,便也无时不刻提醒着皇上和太后,昌盛如何把他们家折腾得天翻地覆,但凡看到这孩子,他们对他越好,反倒越能给容家争取利益。

再说了,如果昌盛公主带着行之,以后再嫁怕是困难,怎么皇上和太后会允呢?

容六低着头细细地把今天的事情交代了清楚,从他是如何同皇上说、昌盛闯入、质问他到皇上同意等等事情全说了干净,他也并非没有意识到今天的变数。

一直以来,他和爷爷谋划的那些都顺利得厉害,尤其关于昌盛那些,上回那次昌盛打他的事情,早在他的安排之中,昌盛想要他抱抱孩子,他不过假意不愿伸手,伸手了假做没当回事,把行之摔到了软塌上,果然孩子吃痛一哭,昌盛总算抓狂。

她也不知道想想,摔倒软塌上能有何等事情?距离软塌还不到二尺。

容震细细推演了一遍,昌盛今日的变化倒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孙子已经把她算是逼上悬崖,垂垂欲落了,只是本想着能让昌盛在宫里再闹腾一场,才能利益最大化,反倒是没成。

至于行之……心中虽有两分不舍,但也犹豫了会,定了心,也许行之离开反倒好,没了继承人皇上反而会同意孙儿的婚事……孙儿年纪大,膝下无子,再娶也是理所应当。

父子亲缘难断,等行之大了,没准又是容家的一大助力。

容震不知为何,还是有些不安,想不出所以然的他只把事情归结于大事前的忧心,毕竟现在同昌盛和离了,曾经远离政治中心的他,便要孙儿踩着这股愧疚,青云直上,同辛相的联姻也刻不容缓。

只是他们两都算是门徒满天下,要如何让皇上主动同意这门婚事呢?

这倒是又成了容震的一个问题,不过倒也不急。

“你确定公主不会同皇上他们说些什么吧?”容震还是再度确认了下,毕竟孙儿才是昌盛公主的枕边人,对她的个性更为了如指掌。

容六肯定地点了点头。

“打小,昌盛便是个好强的人,遇到委屈如果她自己解决不了,她是绝不会同旁人说的,更别说我们这些房里事、屋里事了。尤其当初我和她的婚事是她去找先皇求的,她便更不会同皇上、太后去说这些……”

“她此前在气头上又是做了那么多可以说是丢人现眼的事情,吵都吵到了太后面前去,我在皇上、太后心里是逆来顺受、受尽委屈的,她才是那个仗势欺人、得理不饶人的。”

“前段她又持着鞭子追我,让外面的走卒都知道这事情,她向来不愿因为她伤了皇室的颜面,现在反而是她搞得一塌糊涂,所以就更不会说了。”

容六憋在心里的话还有,只是这话倒也不便同爷爷说,毕竟昌盛对他余情未了,她倒也不会对他把事情做绝,哪怕是她同意和离时,哭成那样,不也证实了她对他情根深种吗?

容震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也都有过问,不是一无所知,倒也知道孙儿说的有理。

“她家的仆人那……?”他接着问。

容六笑得胜券在握:“爷爷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们在屋子里的时候都是屏退下人的,宫里规矩大,都会离得远远的,倒是没人知道……而且公主对府邸里把控可以,近身的玉镯和李嬷嬷几个更是对她言听计从,没她的同意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唇角勾起:“况且,这李嬷嬷和玉镯哪怕进宫也是跟在公主左右,哪有能单独面圣或面见太后的机会。”

“这样也好,那接下来就是和辛相联合的问题了。”容震放心地点了点头,往下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