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少爷周岁都过了,平日只要驸马来没多久,便上茶离开的下人们竟然没一个发现,这两年多来,驸马竟然未曾同公主说过话。
这下,她们算是都懂了,怪不得公主一次又一次的暴怒。
她们二人是想要偷偷进宫报呈皇上、太后的,可等她们知道时,公主已经病得厉害,起不了身,身边离不开人,后来好容易清醒了,更是对两人勃然大怒,不许她们往上告知。
李嬷嬷哭着:“皇上您是看过公主现在是什么模样的,奴婢和玉镯是想来的,可奴婢们生怕这一说,公主便有个三长两短。”
两人说得泪眼直流,就没停过。
单阔和太后听得面若寒霜,倒是都没有哭,不是不担心、不难过单静秋遭受这等待遇,只是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们听到心中,怒意滔天。
“好一个容六,好一个容六郎。”单阔怒极反笑,为自己看错人拳头紧攥,要知道容六同他可是有伴读情谊,他对容六的信任绝对不少。
也正因容六平时表现出来的品行、同昌盛刚结婚时对她的爱重、和这份信任,他便总也把错归咎在妹妹身上,却忘了自己妹妹的跋扈之名也不过是因为她眼里容不得沙,锄强扶弱,个性爽直,并不是真的什么刁蛮公主。
他牙齿咬得作响:“容六,你误我妹妹!”
太后拍着旁边气得不成样的儿子,心里也很是惊骇,容六从小算是她看着长大,当初和昌盛情投意合、也勉强算是青梅竹马,她现在只要想起那时她哄着昌盛不要同男人硬脾气、要软和点便气得发麻。
“皇上、太后,公主醒了。”正当场面一片寂静,刚在里头伺候公主的水绿低眉顺眼地出来了,低声把昌盛公主醒来的消息往上递了。
单阔扶着太后,两人也顾不得气了,就直接往里头走,临走前还记得还跪着的李嬷嬷和玉镯,便也叫她们起身,先去梳洗一番,别让昌盛看到。
单静秋躺在里屋还有点担心,不知道太医究竟说了些什么,虽说她早有一番计划,但这计划的一环需得是她生病才能达成,毕竟公主要求自己性格天翻地覆,单静秋自刚来没多久便面对镜子里那张英气十足的脸无言以对,毕竟这张脸哪怕掉着泪估计都没人会觉得是柔弱的。
太后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女儿了,上回吵架,她哄着女儿去和驸马道个歉,当然那时她还不知道容六是怎么对待自己女儿的,结果不欢而散,后来更是听说了女儿做的荒唐事,担心惹得容家和女儿关系出问题便也不好多做过问。
哪知道她是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只担心女儿以后难做,毕竟女儿还是得和容六过日子的,却哪里晓得人家早就不把她女儿放心上了。
她往前走两步,就看到躺在榻上女儿的脸色,做娘的,看着自己女儿消瘦至此,病容满面的样子,要怎么忍耐得了呢?
单静秋看着母后和身后皇兄没有露出怒意的神色,便知道这病美人光环没有失灵。
“昌盛,你怎么就成了这样!”太后坐在床边,手摸着女儿骨肉分明的脸,心中剧痛,“你这是在扎母后的心啊!”
刚刚已经十分怒意,看到昌盛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是恨上了容六。
要是容六对昌盛没有感情,当初何苦求娶?既然娶了,又为什么不能对她好?
“母后、皇兄,别担心,我没事。”单静秋扯着嘴角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何等勉强。
单阔没说话,到这会了,昌盛居然还要逞强,还在骗他们。
“你和容六的事情朕和母后已经知道了,你到现在还要替他隐瞒吗?”单阔咬牙切齿。
“你们是如何得知的?”单静秋先是脱口而出,而后似乎意识到不对,赶快收回自己的话语:“没……是别人误会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事呢?无非只是性子不合,要和离罢了。”
“昌盛,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你是不是非得伤了母后和你皇兄的心?你可知道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只会让母后在心里错怪你!”太后难过得很,想起自己错怪女儿的事情,更是愤愤。
单静秋眼神似乎失去了焦距,看着脚那头,有些怔忪:“我们真没事,只不过要和离罢了……”
太后看自己女儿一如既往万事不说的样子,要不是已经从玉镯和李嬷嬷那问了个清清楚楚,那么她今天没准还以为这场和离是因为女儿的问题。
从小这孩子就很好强,和哥哥在一起不相上下,从不服输、从不服软,怎么就遇到那么个人了呢?
单静秋轻轻地掐了掐自己,泪腺发达技能后,只要受一点痛、一点委屈她便能哭出来,这一掐,刚感到痛,就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