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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容六这一来,不用问,单阔便知道为了什么。

可哪怕是这样,也不能不召见,放下折子喊着小李子招呼容六进来,他倒是怪起了父皇,当初还不如直接指婚,现在倒是酿造了一对怨偶。

容六刚进来,便跪了下去大喊万岁后便没起来,只是跪在中间一动不动。

单阔脸色一转,估摸着这回事态严重了,昌盛难道又怎么得罪驸马了?

容六深深地一拜,把头抵在地板上一会才抬起,语调低沉:“陛下,臣今日有一事相求。”

“容六郎,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要跟朕这样作态?”单阔怒道,他这样要置他于何地?

两人多年的伴读情分,甚至后来容六还成了他的妹夫,现在闹的这出,是要逼他做什么决定吗?

“陛下,今日所言之事,臣知道冒犯陛下了,也冒犯太后娘娘、先帝了。”

话说到这,单阔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这可是他最想避开的事情,可看着好兄弟跪在殿下的样子,他便也继续听了下来。

“臣自先帝指婚后,同昌盛公主于宁和25年成婚至今已有四年左右,这四年间,臣和公主闹出的事情几乎是上到太后娘娘下到市井小民都看在眼中,这段时日来,臣同昌盛公主实在是过无可过。”

“月前,昌盛公主从公主府用鞭把我驱赶出外,自己伤了,这事把家中母亲、爷爷均吓得当场唤了太医诊治,陛下也知道臣家中年事已高的长辈尚在,万一被吓出个好歹臣罪该万死。

“请陛下允臣和离。”

说完话,容六又是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声音之大震得端坐上方的单阔一阵天旋地转。

同前朝不同,宁朝律法对公主婚姻的管制甚少,所以宁朝和离的公主倒不是没有,只是数量甚少,例如前辈的永成长公主,由于驸马背其产下私生子便怒与其和离……但是像是这样驸马主动提出的一个都没有。

单阔心里满是苦涩,年少时和好友共读书,他把唯一嫡亲的妹妹视若珍宝,当初他和父皇母后一致地认为,昌盛作为公主脾气大些才不会受人欺负,哪知道到最后反倒成了这个模样。

民间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现在单阔面对的这些,要严重得太多太多。

他总不能说让容六罔顾容母、容震吧!

“你想好了吗?”单阔觉得自己嘴里似乎是含着黄连。

容六很坚定,他重重地点头:“陛下,臣已经深思熟虑。”他听到陛下这么一说,他便知道事情成了,和自家爷爷想的一模一样,昌盛她越是闹脾气,反倒越会把她立于难堪之地。

虽说心底有些愧疚,但容六一下把这些清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他还得娶秀娘……

单阔沉吟良久,想到容六上有父母、爷爷,下刚有了嫡子,要是闹出个什么公主儿媳气死公婆之类的事情,那恐怕以后昌盛名声是要臭不可闻了,可昌盛这小性子恐怕也难改。

“我……”单阔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小李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平时小李子最是谨言慎行,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冒失?

容六也深深地瞥了一眼,毕竟陛下就差把话说出,怎么就被先拦住了,不过不能操之过急,等等再继续同陛下好好说说。

小李子行了个礼,嘴上说得很快:“陛下,昌盛公主在外求见。”他一看到昌盛那样子就给吓坏了,如果让公主在外久等,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陛下肯定是雷霆震怒,所以他便马上跑了进来。

“你叫公主进来。”单阔挥挥手,想了想还是得让昌盛自己来听听,也没准一切有挽回的余地。

容六的手已经握得紧紧,不过又很快放松了下来,他对付昌盛的法子很多,她来也许反而是好事,今天这和离是必须得办了!

单静秋半倚着李嬷嬷和玉镯慢腾腾地走了进来,倒是生生走出了莲步轻移的样子,不过见得人无不看出,她其实是因为身体虚弱,走不动路才走得这样慢。

她在心里头为这个系统里的泪腺发达光环和售价颇高的病美人光环点了个赞,明明身体壮得可以打一头牛全吃掉,可任谁看就是病得厉害,还自带瘦身功能。至于泪腺发达,除了眼泪说掉就掉有点犯愁外倒是还好。

可看着走进来的妹妹,单阔早就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的妹妹从小就是爱武不爱文,策马扬鞭,英姿飒爽,哪怕前头看见他们吵架,看到的都是妹妹气得脸红跳脚,浑身是力追着容六打的场景,可这是怎么了。

他一扫过去就能看到那明显是大了的衣服,裙子宽大可套在妹妹身上反而更勾勒出她此时似乎瘦得只有一把骨头的样子,明明上了口脂,他都能看出他脸色不好,如此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