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儿啊,你再考虑下不行吗,你真要娶她做王后么,你要是担心大汉方面,完全可以像你父王那样,请求大汉赐婚,娶一个年龄相仿的公主……”
泥靡打断她的话:“当初父王依照王族惯例,娶了祖父的女人,母后你怎么不反对呢?我这样做,朝中大臣乃至百姓都没有人提出异议,你有什么立场阻止?”
须其格没话反驳,苦着脸道:“靡儿,就算是为了娘着想,你知道我和她处不来的,我跟她就是死对头啊,你不要再跟那老女人有牵扯了,她现在的地位一落千丈,根本不足为惧。”
泥靡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须其格:“说完了吗,说完你就回去吧,我还有奏章要看,没空儿听你唠叨。”
“唠叨?你嫌我唠叨?”须其格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把抢过泥靡的剑丢在地上,尖声道,“你给我想清楚,你到底为什么非娶那老女人不可,你今儿个不给我说明白了,我是不会走的。不要忘了,她欺压我们母子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把她从枝头上打下来,你还偏要再把她捧上去。难道我们母子从前受过的屈辱你都不记得了?难道你辛苦得到的权力还要分给别人?娘一定要警告你,那老女人不是简单的角色,你要是让她做王后,早晚有一天她会反过来对付你,再次成为你的对手!”
“那又怎样?”泥靡走到书案前坐下,翻开奏章看了两眼,随后又甩到一旁,不悦地抬眼看她,“我就是要给她权力,就是要她做我的王后,我不是父王也不是王叔,不会被她那些伎俩蒙骗。她之前如何对我,以后我就如何待她,既然她是最有威胁的对手,那就把她留在身边好了,看她能使出什么手段。”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牺牲这么大啊,把她安置在后宫,随便给个名分,犯不着给她面子让她还做王后。”须其格铁了心要说服泥靡,“或者,干脆让她做个侍妾,你想想呀,她以前是高高在上的王后,如今只能做一个后辈的侍妾,这才是真正的羞辱,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如果她打心底里没觉得是羞辱,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让她躲在后宫里不见人,恐怕她求之不得。而我偏要她像从前一样,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人尽可夫,让那些称赞她和王叔感情深厚的人们瞧瞧,她是个多么薄情寡义的贱人。王叔下葬没几天,她就等不及转投侄儿的怀抱,母后,你不觉得摧毁她辛苦创建起来的名声,比毁了她这个人更解恨吗!”
须其格迟疑了下:“哦,原来你是这么打算的,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我还是觉得让她做王后,太便宜了她,太委屈你了,靡儿。”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立她为后,既能安抚大汉,也能排除异己,一举两得的好事我为什么不做。反正女人对我而言,也都是千篇一律,不如找个后顾无忧的。”泥靡眼看须其格的情绪缓和了些,继而又道,“虽然她是王后,乌孙最有权势的女人却是母后,母后有时间想些不必要的事,不如花点心思琢磨日后如何调教不懂规矩的儿媳。”
泥靡心意已决,须其格知道多说无用,转念想想他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况且后辈继承先辈的女人,在西域来说也不是有违伦常的事,反而对于王室,还是巩固王权的好办法。泥靡说的没错,刘烨她就算仍是王后,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威风了,按规矩她得叫她一声母后才是,也就是说,她就是那个受气媳妇儿。
须其格想到这儿,心情总算好多了,一切已成定局,她还是顺其自然吧,以后三天两头有机会修理不懂事的儿媳,那日子想必也是很欢乐的。
“泥靡要立你为后?”清灵不敢相信地摇头,“他们母子不是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么,泥靡有这想法,须其格也会竭力反对啊,这怎么可能呢?”
刘烨愁眉不展:“他不能除掉我,就把我留在他身边慢慢折磨,这么一来,原先支持我的臣民也会心生动摇,他们会以为我只是贪恋王后的宝座,从前对大王的情意都是假的。”
“好歹毒啊,泥靡这小子他也太损了吧!”清灵急得咬牙,“师大人,怎么办呢,我们不如去投奔常将军,或是万年吧,再不济的话,我们去龟兹也会有人收留的。”
师中当即摇头:“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走,王后要是一走了之,以后想回来就绝无可能了。冯嫽已经去大汉请求援助,在此之前我们哪儿都不能去。泥靡打着他的如意算盘,我们不妨就来个顺水推舟,有个王后的头衔总比没有的好,至于将来如何筹谋,总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