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这两句话,须其格两眼一翻瘫倒在草原上,刘烨和泥靡连忙将她扶起来,试下鼻息相当微弱。
“大夫……”刘烨召来随时待命的大夫,忙道,“你们送左夫人和世子回去休息。”
“遵命,右夫人。”大夫们给人看病没问题,跟人吵架就不行了,他们打心底里同情两位夫人和小世子,却又不是长老大臣们的对手,只能尽好自己的本分,照顾好病人再说了。
“右夫人……”泥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他不安地扯住刘烨的衣袖,生怕会被这些豺狼永远赶出草原。
“世子,照顾好母亲,其他的事不用担心,回去好好睡一觉。”刘烨微笑着安慰泥靡,她虽不能亲手杀了那些畜牲,但至少能保护他们母子不受欺负。
泥靡没来由地相信她,重重点头不再多言,拥着母亲走回蒙古包。现在的他没有能力保护母亲,将来等他长大了,他一定会双倍讨回他和母亲受到的屈辱。
送走须其格和泥靡,刘烨转身看向早已按耐不住的长老大臣,冷若冰霜的面容寻不得一丝慌乱不安。
“右夫人……”领头那位莫扎长老是乌布吉长老的死党,乌布吉长老惨死狱中,乌布吉家族流放边疆,这笔账还没跟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清算。如今先王已经逝去,留下令人惴惴不安的遗嘱,这位阴险毒辣的右夫人居然挑唆左夫人与他们为敌,想方设法阻止遗嘱曝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倒要看她如何招架。
莫扎上前一步,昂首挺胸地斜眼瞥她,收起之前佯装出来的谦卑,阴阳怪气地哼道:“别以为你拉拢了左夫人和老贤王,就能跟咱们对着干,你在背后使的那些阴谋诡计,休想瞒过咱们的眼睛。你之所以迟迟不敢宣读先王的遗嘱,因为遗嘱被你做了假,不知道写了多少对你有利的东西。咱们历代都是乌孙的长老,有责任揭穿你的真面目,还乌孙百姓一个真相。”
话音刚落,刘烨一巴掌打过去,打得莫扎晃悠悠后退两步,她这巴掌力道并不大,只是他事先没有半点防备,压根也没想到她竟敢当众赏他巴掌,连惊带吓才被她打飞出去。
莫扎那张老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直指刘烨鼻尖,煽动他的同党:“大家看哪,这个汉女,她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呀,她敢打本长老,就是挑衅整个乌孙王室……”
在他的教唆下,其他长老大臣也存不住气了,纷纷叫嚷起来:“汉女,滚回大汉去,快滚……”
正在气头上的莫扎跳起来扑向刘烨,他从没在人前受辱,就连军须靡在世的时候,也不敢对他如此无礼。他气昏了头,管她是乌孙右夫人还是大汉公主,都要先打一顿再说。
刘烨轻蔑地笑了笑,身形一闪,轻而易举躲过他的袭击。老贤王一直在她身旁,没想到她会对莫扎长老出手,一时愣住了,但看到莫扎要打回来,又恢复了神智。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让刘烨挨打,来不及思前想后,冒着与所有长老交恶的危险,上前一步抓住莫扎的手腕,大喝一声,将他丢出好几米远。
“老贤王,连你也喝了这汉女的迷汤?”众人不敢相信地质问道,七嘴八舌地骂起来,“你是乌孙世袭的贤王,你跟咱们是自己人,没想到你竟然临阵倒戈,偏袒起一个无恶不作的汉女,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你好歹也是草原第一勇士,现在反倒怕起大汉的臭娘儿们,你简直不是男人,给乌孙人丢脸。”
“你儿子被那汉女迷住了,迷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如今连老子也被她迷得团团转,是不是你们爷俩都睡过她的暖被窝……”
“住口,谁再敢胡说八道,我杀他全家!”老贤王的忍耐到了极限,别人怎么攻击他都无所谓,但决不能取笑他的儿子,尤其是在他面前说这种下流话。
老贤王一发威,那些碎嘴的老男人倒真不敢乱说了,老贤王这一辈子杀人无数,早就不怕恶鬼缠身,杀谁全家不是说着玩的,反正他也不在乎。
嘈杂的人群难得安静下来,刘烨指着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莫扎,铿锵有力地说道:“大胆莫扎,你竟敢诋毁先王,污蔑本夫人,本夫人没有立刻处死你已是念及先王的面子,你说,你知不知罪?”
莫扎愣住了,反问道:“我何罪之有?你这汉女,少在这儿妖言惑众!”
刘烨冷哼了声,数落起他的罪行:“你诋毁先王没有尽到昆莫本分即是不忠,污蔑本夫人篡改先王遗嘱即是不义,不忠不义之辈,也配自称乌孙长老?左夫人是世子的母亲,老贤王是世袭的王族,他们凭什么被本夫人拉拢?还不是你这等鼠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先王有旨,召齐所有王族成员宣读遗嘱,如今人还没到齐,你们急什么?难道还有人妄想染指昆莫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