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到船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有人来送饭正好,我们也不至于挨饿,不过是个送饭的小喽啰,你还怕我对付不了吗?”药葫芦指向门外,“看看,那么多人等着砍我们哪,出去那就是送死,保留实力对付一个不好么,嗨,师大人,你就安心跟我混吧,我带你上山来的,就会将你平安送回去,若是真有人要送命,我想我这条老命还是能保住你的。”
“我不是怕死,但我要死得明明白白……”师中终于爆发了,他向来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药葫芦行事诡秘,总是事到临头才跟他说实话。天知道他留下来还想做什么。
“好了,好了,你不要激动,不要着急嘛!”药葫芦举双手投降,向他示弱,“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还不行么,喏,这儿还有个证人,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一听就知道了。哦,不过有些事他也不晓得的。”
药葫芦转而面向柯林吉:“我说小子哎,你对明月圣女了解多少呢?你对她的事有没有兴趣?事先声明,我这可不是造她的谣哦,我要说的都是有真凭实据的。”
柯林吉拉着师中围坐在桌子旁,唇边扬起一抹苦笑:“前辈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对她的事没兴趣,也不想知道,听过也当做没听到。”
“呦嗬,这小子挺个性的啊,比他大哥还拽!”药葫芦仰头大笑起来,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茶,端着茶杯盘腿坐在床上。
“我大哥?”柯林吉难以置信地看向药葫芦,“你连他的事都清楚?我都不晓得他是我哥还是我弟,只知道有这么个兄弟。”
柯林吉的语气凄凉落寞,师中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记恨明月圣女,有她这种冷漠无情的母亲,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图奇棠是你大哥,其实你娘先生他还是先生你我并不清楚,我跟你娘也没这么熟络。但我好歹是个大夫,见到你就明白了,你们两个谁大谁小还是能分辨出的,你至少比他小两岁,这准没错,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就白混了。”药葫芦说到这儿,又看了看他的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跟你大哥像极了明月圣女,但细看还是有区别的,就凭你们这眼神,熟悉你或他的人一眼就能辨别出来。”
师中认同道:“不错,图奇棠的眼神犀利淡漠,而你的就柔和许多,兴许是你们的成长背景不同吧!”
柯林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应该是的,大哥他能坐上教主之位,必定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磨练。我呢,从出生之日起就跟随父王在王宫生活,虽然母亲不在身边,但我过得很好。”
“幸亏她没在你身边,不然你也得像你大哥一样。”药葫芦打趣道。
“大哥是个怎样的人呢?你们都说他跟我长得一样,但是性格却有差异的吧?”柯林吉对素未蒙面的兄长倒是有点儿兴趣。
“天哪,你连你大哥都没见过的啊!唉,这都过得什么日子呀!”药葫芦不由唏嘘,摆摆手说道,“他跟你不是一路人,他表面上想要摆脱过去,骨子里却跟明月圣女一样狠绝,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你永远不会像他那样,你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永远不会体会他的心情,想象不到他受过的苦。”
“你恨你的母亲,他也一样,即使她现在让你替他受过,他也不会原谅她的。只是,你很可惜,沦为他们母子较量的牺牲品。我这么说你可能接受不了,但这就是事实,在你母亲心目中,安息国的王子远远比不上息领教的教主。”
柯林吉面色苍白,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从药葫芦口中说出来,心里就像是挨了几记闷棍。
药葫芦习惯有话直说,他才不会什么委婉:“当然,如果图奇棠没能通过磨练,没能成为教主,那么,你就是她手中的王牌了。小子哎,这就是你们哥两儿的命,谁也不要抱怨,因为谁也没有办法选择父母。说起来你大哥也是值得同情的,变成这样并非他自愿,可是一切已成事实,他总不能自行了断吧!经历过大风大浪,才知道平凡人也有平凡的好,你不想再做你的王子,他也不稀罕做什么教主。依我说哪,要怪就怪你们的母亲,她生下你们就是当棋子使的,谁叫你们欠她一个生育之恩呢!”
柯林吉紧紧攥住茶杯,咬了咬唇,摇头道:“我不这么认为,生育之恩怎能比得过养育之恩。若论恩情,我更愿意叫奶娘一声‘母亲’。这么多年,她没来看过我一眼,直到她把我抓来,我都不知道我的母亲长得什么模样。她把我生下来又怎样,她可曾征求过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