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不是子午部落进贡的白狐披肩么,你们大伙儿快来看看,我不是眼花吧?”
“可不是么,这件就是子午部落首长的大儿子特意进深山捕到的稀有白狐,那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呢,大王不是说要送给大汉天子的嘛,怎么又给她穿上了?”
“啧啧,人家啊,可是大汉的公主呢,大王讨好她不也是一样的嘛,哪敢不送啊!”
“讨好她有什么用,她还不是照样不把咱们大王放在眼里,你们都不知道吧,她这个女人,至今都没让大王碰过,就凭她也配称为‘右夫人’么!看看人家左夫人,已经为大王养育了良儿一女,她有什么资格计较?”
误信传言的民众不分青红皂白数落解忧,虽然不敢用词太不敬,但这些话听起来仍是免不了难堪。
多位长老大臣在场,刘烨原本不想搭理这些俗人,但冯嫽听见却不乐意了,当场指责他们搬弄是非。
“你们不要到处胡说八道,谁说公主没把大王放在眼里,其中经过你们了解多少,凭什么在这儿品头论足?这件披肩是大王送给我们公主的,又不是公主管他要的,什么左夫人右夫人,不都是大王的夫人么!”
冯嫽气势汹汹不肯罢休,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也不敢再激怒她了,毕竟今晚是长老孙子的百天之喜,场面搞砸了谁都不好收场。
“好男不跟女斗,懒得跟个丫头一般见识!”
“切,不就仗着有公主给她撑腰嘛,拽什么啊!”
“得,得,谁叫人家是公主的人呢,有靠山,咱们惹不起!”
看对方挤眉弄眼撇嘴的酸样,冯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们的后脑勺正要大吵,刘烨连忙一把拉住她。
“算了,由他们说去吧,走吧,不要耽误正事!”
刘烨跟长老大臣们打过招呼,在师中的指引下坐到王位右手边,静静地等待军须靡到来。可是,她隐约感觉不太对劲,偏偏又说不上来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这时,须其格搀扶着军须靡款款而来,她依然是浓妆艳抹的装扮,头顶层层缠绕的麻花辫绑着五颜六色的饰品,描绘成桃核般的双眼拼命地眨动,恨不能将全场的人瞬间秒杀。她夸张地扭动着腰肢,摇曳生姿魅力四射,整个人像是不会走路似的,紧紧贴在军须靡身上。
待他们走近,刘烨终于意识到哪儿不对劲儿,军须靡的王位旁边只有一个位置,而须其格摆明了就是冲着她来的,笑里藏刀的眼睛死死盯住她。
军须靡也留意到这种尴尬的状况,微微一怔,片刻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解围的好法子,长老大臣们都在等他落座,索性装作视而不见直接坐在王位上。
须其格顿觉胸口一凉,咬紧牙关幽怨地瞪着军须靡,转而又耀武扬威地昵向刘烨,仿佛在说“识相的快给老娘滚开”。
刘烨若是逆来顺受的那种人,须其格也不必绞尽脑汁对付她了,面对须其格的满腔怒火,刘烨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继而若无其事地笑对众人,压根没有乖乖退让的意思。
众人只是听说军须靡的两位夫人不和,当场见到这种局面倒是头一遭,一个个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巴不得两位夫人闹得不可开交。
军须靡自然不希望场面混乱,随即向身边随从使个眼色:“去,給左夫人搬张凳子过来。”
随从一路小跑搬来凳子給须其格,谁料她连睬也不睬,指着刘烨身下雕龙画凤的座椅,皮笑肉不笑地说:“妹妹,姐姐年纪大了,坐不得这种硬板子,你坐的这块毛皮看起来倒是挺舒服的,跟姐姐换一下好吗?”
须其格这番话听起来很客气,却没给解忧公主留半点颜面,本来她坐的就是右夫人的位置,根本谈不上跟她抢什么。须其格这番话说得真是毫无道理,刘烨若是任她摆布,那才真是让人笑话。
“姐姐,这块毛皮你喜欢拿去便是,换位就不必了吧,妹妹居右,怎敢占了姐姐的位置呢!”
刘烨这样说也算给足了须其格面子,但在须其格看来,这是很明显的挑衅。且不说座位之争是谁故意安排,但当着众人的面,自己的颜面绝不能丢。
“妹妹……”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须其格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她不耐烦地踢了下军须靡的脚,撒娇道,“大王,你看嘛……”
军须靡咳了几声,这事明摆着须其格不对,人家解忧公主坐得好好的,实在没道理叫她让位,而须其格咄咄逼人,字字针对解忧,他要是处置不公,很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大王,大王……”须其格一声比一声急促,坚决不肯坐下来,大有跟刘烨拼到底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