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到林肃出现起,他就知道他拦不住了,南营向来压北营一头,皇帝调他回来,本也是为了牵制林肃的南营势力,但他才回京两年,在上京城的根基远比不上一直在此汲汲营营的敬国公府,哪怕是在北营里头,也并非人人都听他的话。
他只是没想到他不但看错了温瀛,连林肃也看错了。
温瀛平静道:“这件事情,孤永远感激皇叔,孤也无意与皇叔作对,皇叔又何必这般固执?”
靖王气红了眼:“你已经做了太子,那个位置迟早是你的,就不能再等一等?今日即便你赢了,你真以为你这一出能堵住悠悠之口,不会有人怀疑你?污了自己名声你又何必?”
温瀛没有再否认自己的意图:“孤等不起。”
“你才二十出头!你有何等不起的!陛下待你这般好,费尽心思帮你铺路,你怎能如此冷血,一点不顾念父子之情!”
温瀛漠然阖眼再睁开:“皇叔想知道为什么?”
“你又有何借口?!”
温瀛望着他,眼中无半分温度:“当年在国子监,孤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学生,一心想要考科举出人头地,陛下明知道孤是冤枉的,为了保全他儿子的名声,为了不叫人知道他的儿子不合兄弟阋墙,一句轻飘飘的革除功名,便叫孤十数年的寒窗苦读化为乌有。”
“孤为了争一口气,只能去边境投军,刚出京就遇上昔日的太子派人伏击,欲要取孤的性命,孤侥幸逃脱,又在塞外战场上九死一生,才走运被皇叔认回,孤确实感激皇叔,可这些,若非陛下所赐,孤本不用经历。”
靖王愕然。
“就这么一件小事,你竟记仇到了现在?若非有此番遭遇,你即便真考上了状元,只怕这会儿也不过是翰林院里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官,哪能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