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穷秀才又变成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棺材脸,好似昨夜那个凶狠得跟禽兽一样,差点没将自己弄散架的人,不是他。
凌祈宴不由地想,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看似清高,实则野心勃勃,看似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却连杀人都敢,对着自己也从未有过半分惧意,什么以下犯上的事情都敢做,实在是叫他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本能地觉着这小子日后只怕不好控制,不过他才刚食髓知味,就这么把人赶走,他又有些舍不得。
……算了,等他腻味了再说。
昨夜睡得太晚,凌祈宴这会儿还提不劲来,不太愿意搭理这穷秀才。
温瀛打量他的神色。
“殿下这般精神委顿,一大早就累了吗?”
温瀛的话问出口,凌祈宴听出这里头夹杂着的讥诮之意,眉头一皱,伸脚就踢:“跪下。”
温瀛握了握拳,跪下地。
凌祈宴两指捏住他下巴,盯着他冷淡的双目,轻眯起眼,哂道:“穷秀才,你在与本王置气?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置气?”
温瀛却问他:“殿下昨夜高兴吗?”
凌祈宴噎了一瞬,没好气道:“本王宠幸你,是你的福分,你别恃宠而骄,与本王拿乔。”
温瀛不以为然:“是殿下宠幸学生吗?”
凌祈宴怒而扬起手,顿了一顿,落下时成了轻拍温瀛脸的动作,一下一下,完全没力道,嘴里说出的话却不好听:“臭秀才,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的,你真当本王是没脾气的?”
温瀛捉住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平静道:“学生从来都记着。”
他无时无刻都记得,他与凌祈宴之间,天上地下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