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昭看着任启稚嫩的小手捧着颗糖果冲她笑,心都酥了,“谢谢阿倩。”
任江城笑着走过来,“阿璃,虽然只是一颗糖,不过我家阿倩的糖轻易不给人吃的。家父家母一天最多给他一颗而已,所以这颗糖虽普通,对他来说却是很珍贵的呢。”
“原来是这样。”桓昭更加感动。
“小孩子就是这样,对人好起来掏心掏肺的,好到不行。”范瑗也笑。
任启扭着小身子,笑的很不好意思,别提多可爱了。
桓昭心中一动,“怪不得阿母提起来小郎君小娘子便两眼放光,小孩子真的是很可爱!”看着眼睛黑漆漆的任启,想像了下比他更小更可爱的小郎君会是什么样子,心里热呼呼的。
她把任启硬要塞给她的糖果吃了下去,甜丝丝的感觉从口腔一直蔓延到了心房。
桓昭和任启、任江城说说笑笑,非常投机。
任平生和范瑗看看请贴,再看看巧笑嫣然的桓昭,心中都有些纳闷。桓昭和任江城要好,他们是知道的,寿康公主却傲慢的很,之前并不曾假以辞色,今天桓昭来送请贴,这是因为什么呢?
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日子,前后又有两户人家来送请贴,一家是杏花巷任荣生家,一家是会稽王府。
任荣生的请贴,范瑗并没放在心上,拿着会稽王府的那张微笑道:“这可巧了,会稽王妃请客的日子,和寿康公主是同一天呢。”桓昭心思敏捷,立即说道:“我正好有事要见舅母,回府的时候我顺便绕个路,告诉会稽王妃。”任平生和范瑗听她的意思分明是对会稽王妃寸步不让,心中更加不解。任家和桓家没什么交情,寿康公主和会稽王妃却是姑姐和弟妹,桓家犯得上为了任家,去得罪会稽王妃么?
任平生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由的暗暗咬牙。好嘛,原以为十三郎就是自己瞎想想而已,谁知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也是溺爱他,也不看看任家和桓家差的有多远,也不想想陵江王府和桓家的嫌隙有多深,这便想要亲近起来了!
这一切,全是因为十三郎觊觎阿令啊。
和父母分离了十四年、好容易才接回身边的心肝宝贝就这么被桓十三郎惦记上了,任平生气愤不已。
桓昭和任江城、任启玩了一会儿,也便告辞了。
她从青云巷出来之后,果然绕路去了会稽王府,亲自面见会稽王妃,笑盈盈的告诉她,“舅母,这可真是不太巧,您请贴送到青云巷的时候我正好在呢。”会稽王妃听了她的话暗暗吃惊,忙笑着问道:“阿璃怎会在那里?”桓昭笑的天真烂漫,“我是替我阿母送请贴的呢,舅母,我阿母要请青云巷一家四口,和您正好是同一天。”
“怎么会这样?”会稽王妃心里咯登一下。
陵江王妃和世子说她一向骄横,连太子妃也不放到眼里,这话大体上是不错的。可她不把太子妃放到眼里,那是因为会稽王也有野心,要和太子争宠、争大位,对着寿康公主这位大姑姐就不一样了众神祭典。寿康公主是王皇后亲生的公主,地位本就超然,夫婿又是大权在握的桓大将军,这样的寿康公主,会稽王妃如何敢惹。
“怪我不好,没想到和阿姐请客的日子重了。”会稽王妃勉强挤出丝笑意。
“这怎能怪舅母呢?我阿母又没有知会您。”桓昭微笑,彬彬有礼。
桓昭说完了正事,并没多逗留,便离开了。她走后,淳安郡主面色苍白的从后面走出来,咬碎银牙,“这个任八娘果然邪门,才几天没见,她竟然搭上了寿康姑母!寿康姑母多骄傲的人啊,连我这个侄女都不爱亲近的,竟宴请起她来了!”会稽王妃皱眉,“若是任八娘真的搭上了你寿康姑母,只怕我们倒不好弄她了。”淳安郡主眼中闪过怒意,“不行!这个任八娘我要定了,一定要把她名声毁了,跟着我同去北魏,我要把她带在身边日日夜夜折磨!”会稽王妃一脸心疼,溺爱的把她揽在怀里,“阿珠,你心里恨她,阿母知道。可是她有陵江王保护,现在又多了寿康公主,一时半会儿怕是动不得她了。我的儿,你先安心嫁出去,这个人留给阿母,阿母总有一天会折磨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放心吧。”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两行泪水顺着淳安郡主消瘦憔悴的面颊流下来,更显得楚楚可怜,“都是她害的我啊。她破了我的暗算就罢了,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推到深渊?这关系到我的一辈子啊,她不知道么?”
“这个任八娘确实心如蛇蝎。”会稽王妃脸色阴沉,“陵江王和寿康公主护得了她一时,护不得她一世。她迟早会落到我手里的。到时我把她送到北魏,由你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