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到近前,却被一人拦住。
“纪泽,让开!”元岳喝道。
纪泽的身体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了一瞬,他连退数步,却仍倔强地挡在纪观其身前死死瞪着元岳,目光中显露的,是彻骨的仇恨与悲怆:“都是因为你——”
“元岳来了么?”纪观其虚弱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纪泽大恸,神色瞬间变得死寂,直到纪观其轻咳了两声,他颓然垂下头,不再阻拦元岳,默默回到纪观其身边。
“隐机者到了,他没事。”纪泽为纪观其拭去脸上的血污,温声说,“先生,咱们回家,回葳蕤山上去。秋天快到了,您种的那株秋彼岸快要开花了,我带您去看。”
纪观其轻轻地笑了笑:“你这性子,真不会唬人。那株花已经被我养死了,怎么会开呢?我是回不去啦,你让开,我有话对元岳说。”
元岳心神巨震。他至亲的师兄此时奄奄一息,而他至爱的祝弃不知所踪,短短一小时之内,人世间最沉重的打击接二连三地涌来,饶是他一时间也有些茫然无措,甚至来不及感到悲痛。
听到纪观其唤他,元岳急忙上前一步:“师兄,先别说话。”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又问纪泽:“叫救护车了吗?”
“不用麻烦了,过来,让我再看看你。”纪观其想摆摆手,可他实在太过虚弱,只是手指微动了几下。他凝视着元岳,混合着鲜血的眼泪自他脸颊缓缓而落,纪泽颤着手去擦,却不顾自己也已满是泪痕。
元岳只见纪观其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他用了几个办法,都不见成效。纪观其自己却不见惊惶,反倒一副早已准备好从容赴死的模样。
早上出门时,纪观其的异样浮现在元岳心头,再加上纪泽此时的反应,元岳心下一沉,已经有了一个极为残酷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