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滚进来!”祝弃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拽住元岳领口拉进浴室,转身打开淋浴调试水温,口中恶狠狠道,“你要是生了病,我才不会浪费钱带你去医院!”
元岳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心中微暖,顿觉这一番瞻前顾后真是没意思极了。这时祝弃已经调好水温,一脚把元岳踹到热水下催他快洗,自己则蹲,从堆在一起皱巴巴的脏衣服里掏出一盒烟。
他叼着烟,靠在洗手间的墙上,呆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随着浴室升温,镜子渐渐被水雾覆盖,可他没有移开目光。
“为什么不点烟?”元岳一边吭哧吭哧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洗着澡,同时却没有放过祝弃的异样。
“戒了。”祝弃说,“这包是从别人身上顺的。”
“戒烟是为了满满?”
祝弃无言地看了元岳一眼,随即嫌弃地移开目光:“不要拿你那玩意对着我。”
元岳只好委屈地侧过身,却没有闭上嘴:“你刚才是故意想把他赶走?可满满那么乖,又很喜欢你,你跟他好好说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理解?哈,他懂什么,一个小屁孩。”祝弃丢掉了那根始终未曾点燃的烟,将两人的脏衣服捡起来丢进洗手池里泡着,“小屁孩才不知道什么好坏,只想跟喜欢的人一起玩,做喜欢做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想。这样跟我一起混日子,最后只会害了他。”
其实元岳就是“只想跟喜欢的人一起玩,做喜欢做的事情,别的什么都不想”,暂时也挺想跟着这兄弟俩混日子的,所以他心虚地没有出声。
沉默有助于思考,当元岳冲掉身上的泡沫,已经想明白祝弃之所以宁可呆在洗手间也不出去,恐怕是担心看到悲伤的满满,动摇将他送走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