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这次来,并未指望郦南溪对她说出什么实质内容。只求郦南溪看能够存有怜悯之心,与她说说重芳柔最后的情形。
郦南溪听她之前言语便道:“姨娘既是想见她最后一面,为何我曾遣了人来喊姨娘过去,姨娘却给拒了?”
她是十分疑惑的。按理来说郑姨娘断然不会不去看重芳柔。最后却偏偏是张姨娘来了。只不过张姨娘来的时候她在陪姐姐,等她陪完了姐姐,张姨娘又已经走了。是以这事儿她当时并未能问个究竟。
这话让郑姨娘彻底惊到了。她猛地站起身来,嘴唇阖动双眼睁的滚圆,不敢置信的问道:“奶奶当时,让我过去?”
“是。”郦南溪这时愈发觉得不对劲,“你不知道?我让常福来找你。他与我说禀了太太。我当时在陪沈二奶奶,就没多问。”
“太太……张姨娘……张姨娘,太太。”郑姨娘头深深往下埋着,任由脸上还在流着的泪落到了耳边,又滑到了衣裳上,“太太竟然没和我说。没和我说。她竟然让张姨娘去了。张姨娘也没和我说起。”
郦南溪沉默下来。
对她来说,当时更重要的是失去孩子痛苦不已的姐姐。旁的事情她想到了会让人去做,却不会过多关注。这件事她后来并未再过问。
郑姨娘讷讷的说了半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表情瞬息万变。郦南溪在旁静静看着,等她稍微平复了些方才让人送她回去。
郑姨娘两步趔趄的往前行着,忽然回身过来,朝着郦南溪深深福了一礼,而后扶着路边的墙一步步走远。
重廷川晚上回来的时候,郦南溪将这事儿与他说了。不过,他听闻后倒是没有她料想中的意外,反而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