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医正在房里调制着药膏。虽然说宫里头的那药能够让郦南溪的伤处不留疤痕,但是郦南溪现在伤口需要清理消炎。这药他就自己捣了药草来配。
药臼的声音当当当的响着,声音挺大。
若是往常郦南溪病了,重廷川定然要呵斥一声,让人莫要吵了她。但是这个时候,他反而恨不得这呱噪的声音能将她吵醒。
张老太医边捣着药边道:“国公爷莫急。天亮前醒来就无碍了。”
“那若是天亮前未曾醒来呢?”重廷川上前一步追问道,“真的只有六七成的把握?”
捣药声停了片刻。张老太医握着药臼想了想,“即便现在没有醒,往后也还是有醒来的希望。只不过不如这时候希望大罢了。”
听闻这话,重廷川的心里一块巨石落了地。
那就好。
若现在醒不来,他日日等着夜夜等着。总能等到她苏醒的那一刻。
左右有一辈子呢。
他等得起。
心下有了主意,重廷川就不似之前那样心慌了。他稳步走到郦南溪的床边,每行一步,都发出沉沉的脚步声。
走完了,他扭头去看床边的人。
……依旧双眼紧闭。显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心里的悲凉就是这样一点点的蔓延了出来。
重廷川百般滋味无法言说,左右四顾看看,最终拿起了矮几边上重令博已经抄好的那些经文,一张张拿着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