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重廷川回来后,郦南溪就将屋子里的人都遣了出去,拿出那一摞鞋垫,与他说起来这件事。
她本以为重廷川会感动,或者欣喜。谁料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自顾自去洗漱了,并未有半点的神色波动。
郦南溪知道重廷川看着神色清冷,实则并非冷漠之人。看他已经洗完了脸,就过去拿了干净布巾递给他。
“六爷好似并不高兴?不知是因了什么缘故?”
于姨娘毕竟是重廷川的生母。她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一知半解,不然的话,往后的事情怕是更不好处理。
重廷川拿着布巾在脸上猛一通乱擦。待到用完,他拿着布巾往水盆里狠狠一掷。而后双手撑在水盆两侧的桌面上,神色沉郁眼神冷漠。
“你不用管她。”重廷川语气冷冽的说道:“她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那年,他举步维艰。封为世子,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父亲过世。嫡母有孕。
二房的人对侯府虎视眈眈。
他不过十岁。
即便有了父亲留下的人帮忙,即便他心智超出同龄人许多,但他也有疲惫的时候、也有需要关怀的时候。
嫡母厌恶他,他就想悄悄去寻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