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会亏待我的话就好好养病,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能幸福快乐地在一起,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

凤兰轻轻拍了他一下:「何况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我一点点都不可能后悔,拿什么跟我来换我都不换的,这些你之前都是明白的,怎么又想不开了?」

司徒雪融一声轻吟,似乎是苦笑了一声:「……凤兰,你为何可以看我什么都好,我有什么值得你欣赏?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的人,我很自私、很迷茫、很疯狂,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凤兰还未及反驳,司徒雪融便突然用一种平淡,甚至遥远、却听起来斩钉截铁的语调说:「从明天起全军将从陌阡出发,沿漠河与大漠,对北漠余部进行全面清剿,赫连渊带十万向南,我带十万向北,刘青留守陌阡,至于你……想跟哪边走都可以。」

「可是……这……」凤兰一惊,司徒雪融的身体哪还能禁得起那样的奔波,如今还要他出征,那不是完完全全不要命了?

「这是已经定下的事情,是我的决定,我知道这个决定的后果。凤兰,我们不要自欺欺人,我已经活不了多久,在最后的时间,我已不能为你做什么了,但是我还有我的责任,我还可以拼着最后的力量,为边疆百姓为华都我朝做一些事情,所以,我打算不再犹豫,而是去行动。」

凤兰在温暖的床上,突然觉得一阵寒冷。

他知道司徒雪融懂得比他多,他努力地想要找出刚刚那番话里能够说服他的道理来,然而他找不到,司徒雪融要做的事情,在他看来,完完全全地——很荒谬很无稽很不可理喻。

「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了我怎么办!司徒雪融,你现在要去玩命,那小爷我该怎么办?」

「我说了,你随意。」司徒雪融仍旧平淡,平淡得有些残忍:「其实和刘青一起留在城中会比较安全,不过如今回华都也不是很危险了,怎么办随便你。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我不值得你再为我做什么了,今后的日子,我也没有将你考虑在内,对不起。」

凤兰坐了起来,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司徒雪融弄得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