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融之前只觉得一切很蹊跷,听刘青这么一说才豁然开朗。只恨自己太相信赫连渊,不料此人好大喜功,竟然自作主张把红珠当饵,想要一举歼灭北漠主力。

赫连渊自然不敢让雪融看出他的真正私心,被逼急了只得违心承认:「是又怎么样,反正大家都没事,打了个大胜仗还发现王之超这个叛徒,我也净赚三万两银子,难道有一点损失吗?」

他说完就被司徒雪融掌掴了,虽然不是很用力,也清脆一声响。

司徒雪融看着赫连渊很是委屈的样子,叹道:「你这孩子……我当年是怎么教你的!你何时才能懂事一点?战场不是开玩笑,都是人命,你不能总想着铤而走险,把好处都占尽。今日的计画如果失算了一点点,整个红珠城就全完了,到时几十万人的命,你赔得起吗?」

「你少教训我,事实不是皆大欢喜吗?」赫连渊捂着脸倔道:「你凭什么总拿我当小孩看,为什么总说我不成熟,为什么我的成就你总是看不到!」

「小孩就是小孩,还争辩什么!」刘青从后面反剪了赫连渊的双手,把他像提小鶏一样提着,眯起眼睛:「将军教训你是因为爱惜你,你这小子一辈子太顺遂了,没吃过亏,不知道世事险恶,他若今日不说你,改天你盲目骄狂,中了埋伏,被杀了才知道后悔就迟了!」

「刘青,」司徒雪融突然低声问道:「他……凤兰他真的……没有被北漠军队抓了去?」

「定是没有。」刘青笃定:「罗琛恨死他了,倘若抓到,绝不可能一句不提。将军,凤公子聪明,应该在附近的城池或者村庄里躲着,不然派人去问问吧。」

司徒雪融点点头说:「我已经……」

话还未说完,就有士兵来报:「将军,有凤公子的消息了!」

赫连渊亲眼看到司徒雪融那么关心凤兰,心里早已酸得一塌糊涂,偏偏那士兵探到的消息还没错。

「属下问了附近一个小村说是见过凤公子的人,那人说他在十日前就已经往北疆城去了。」

总算有了消息,可转念一想,到红珠和北疆之间距离不近,途中战事纷乱,司徒雪融不禁又平添了几分担忧,在吩咐士兵沿途继续查探之后,突然道:「我要去北疆城一趟。」

赫连渊心里一紧。

这还一天都没到,如果让司徒雪融找到那小子,他肯定还是活着的。这样子凤兰再添油加醋把事情一说、一挑拨,自己在司徒雪融心里就永无翻身之日,顿时非常后悔之前没把凤兰杀掉埋了算了。

「雪,北漠刚败一定心有不服,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再说北疆城内没有驻军,现在情况不详,你要是就这么去了……」

「北疆城内没有守军?」刘青闻言跳起:「难不成你把二十万大军全部带出来,一点也没有留下?」

「是、是啊……」赫连渊不禁暗恼说漏嘴:「那个……我思量着反正之前雪说要会师,比起四边不靠的北疆城,红珠地势更加险要,不如我顺便带兵过来,再做长远打算。」

「简直胡闹!」司徒雪融喝道:「正因红珠易守难攻,才不需重兵把持。而北疆城是什么地方,你把它拿下很容易吗?如何可以轻易丢回给敌人?如果北漠军队借北疆城休养生息,苟延残喘过来,我们之前的努力都算什么?我说过在北疆会师就在北疆会师,你搞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居然还敢自作这种主张!」

「你……」赫连渊眼里浮出雾气,不服道:「司徒雪融,你别忘记,我不再是你的副将了。我现在也是大将军,我带的兵比你多!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你干什么总是教训我!」

「你的判断?赫连渊,国难当头,战场不是你证明自己能力的地方,而是负起你责任的地方!你倒是告诉我,你撤军了,北疆城二十万百姓,你保护他们的责任呢?」

「……」

司徒雪融狠狠喘了几口,即刻吩咐左右道:「备马!刘青带五万人继续镇守红珠,赫连,带着你的部队与华都剩余九万将士在天黑前集合,准备北上!」

司徒雪融一声令下,在黑夜之前大军已有所集结,他又交代了刘青一番,抓起缰绳带头往北疆驰骋。他急不可待,而跟在身后的赫连渊却心怀忐忑。

行军几个时辰大军就赶到了北疆城,值得庆幸的是北漠幷没有攻城,令司徒雪融大大松了口气。

军队悄悄进驻,因为赫连渊本来就在这里镇守,也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可惜专门给司徒雪融布置的卧房他幷没有用。

城内有些夜间不休息的赌坊酒楼,司徒雪融不顾赫连渊的劝阻,死活也要立刻去打探凤兰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