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的握刀的手紧了紧。她的目光扫过四周,眼前双方对峙的情景,无需旁人向她说明,她便已经看得明白。她回过头,问元寿:“翎娘呢?阿城呢?……韩毅呢?”
顿了顿,又问:“赵锋如何会在这里?”
二十年多年前,她将七刀从中枢逐到南陆,以杜城、韩毅制衡他,又将元寿托给了范翎,这才放心的闭关修炼。以那时的安排,如何会让七刀叛乱至此?
元寿满面羞惭,垂下头去。
“赵锋……是八年前,我召回来的……”元寿心头悔恨交加,“老平陆候十五年前就过身了。老永平侯四年前也过身了,范相伤心过度,身体精神便都不大好,她上书乞骸骨,我准了。去年开始……她,她脑子开始糊涂了。”
“你召回赵锋,”竹生平静的问,“她没拦你?”
元寿愈发羞惭,道:“拦了,我……没听。”
竹生望着她的孩子,心下叹了口气。
她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也教得太好了。在对元寿的教导上,实则她和范深亦有分歧。
范深一心想将元寿教导成一位不世明君,可竹生却希望元寿在学会做帝王之前,先学会做一个“人”。结果是,她以母亲的身份日夜施加影响,自然比范深对元寿的影响更深。元寿果然在做一个帝王之前,成功的学会了做一个“人”。他顾念亲情,重视血缘,身为帝王,却保有了一个“人”该有的美好的品德,
但正是这份美好,拖累他至今天的地步。
竹生叹息一声,道:“是我的错。”
她算计,安排,却漏算了一件事——七刀,比那些能制衡他的人都年轻。他熬死了韩毅,熬死了杜城,熬到了范翎失去了威慑力。所以,他终于动手了。
竹生转头看向七刀,问他:“七刀,范翎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