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们热烈的讨论中,殿中唯二的两位女性,竹生是微笑旁观,范翎是先望着她,而后垂眸不语。
待众相们离去,唯有范翎被留下。
“怎么了?情绪不高?”竹生问。
范翎神色复杂。她与竹生相识于少女时代,忽忽便已经二十多年,二人之间无话不谈,相知甚深。
她少时遭遇不幸,本亦自伤自怜。是竹生的陪伴和守护伴她走出了阴影,坚强了心志,让她浴火重生。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她不仅身居高位,仕途顺利,与丈夫杜城也是琴瑟和鸣,夫妻恩爱,如今已育有三子。
反倒是在她心目中强大无敌的竹生,无人相伴。
范翎沉默许久,道:“当年我不欲嫁,父亲对我说,男女,是人生欢事,叫我寻一二情郎,莫要负了青春……父亲的话,我想送给陛下。”
翎娘这是在担心她吗?竹生靠着凭几,撑着头,笑着叹气。
“知道了。”她道,“放心,我当然不会自苦。”
范翎始放心。回家后,她被父亲叫住,追问她和竹生都说了些什么。
范翎今年已经三十六岁,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十余年,早不是父亲掌中说什么听什么的小女儿了。她闻言柳眉倒竖,道:“父亲想知道什么,自去问陛下。莫要算计我和陛下之间的私谈。”
范相刺探之心被女儿拒绝,立刻哼唧着向地上软到。
小范相大惊,忙跪地相扶。范相有了年纪,这两年身体已经不比从前。小范相连声唤着“父亲”,范相只揉着太阳穴连呼头风又犯。小范相将信将疑,难断真假,只得跪地与他按揉头皮。
范相哼唧着向女儿问话,问不出来便呼头痛,连哄带吓的终是问出了竹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