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摇头道:“有兄长庇护我,族中无人敢对我不敬。”
族长松了口气。这个妹妹是他最小的妹妹,从小聪慧,学识渊博强于男子。后来父母都去了,妹妹成了他的责任,她及笄后却不肯嫁人,只肯在家读书。他将这妹妹当成女儿般养着,顶着族人的压力,全了她的心愿。
也是这妹妹的确争气,她钻研学问多年,竟能著书立传,为自己博得了“才女”之名,反而成了家族的脸面。家族这才无人再对她指手画脚。
“那如何突然要去澎国呢?”兄长问道。
妹妹将那本《女则》推到兄长跟前,问:“哥哥可读过了?”
兄长捋着胡须道:“看过了,颇有可取之处。”
妹妹微笑道:“我一向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能不受婚姻所累,在家修书做学问,已是值得骄傲。不曾想,原来还是我眼界浅了……原来女子,还能做更多。”
“哥哥,我想去澎国,盛日城,看看那有女帝、女相的地方,看看这《女则》的编纂之人,都作出了什么样的功绩。”
临行那日,兄嫂侄儿皆到城外相送。
“阿媛……还回来吗?”兄长问。
妹妹看着兄长鬓边白霜。妹妹已经三十许,兄长长了她十多岁,年已过半百。
妹妹在兄长面前跪下,深深的给兄长行拜礼:“这许多年,全赖兄长庇护我,阿媛永不敢忘。”
兄长兄代父职了许多年,也坦然的受了这一拜,只是眼中却有了湿意。
“去吧。”他道,“父亲还在时,便常惋惜你不是男儿。兄弟姐妹中,你最聪慧。你的才华,原就不该埋没在后宅。”
“只是阿媛,事若不顺,便回家来。哪怕我不在了,你侄儿们还在,这里便有你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