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阿城!”范大先生唤他那弟子。
少年骑着驴凑过来:“先生?”
范大先生道:“你方才可听到哨音了?”
少年刚才正和旁人说起乌陵王如何爱民惜民,满心喜悦放松,道:“并未啊。先生听错了吧。”
范大先生怔忡,道:“希望是吧……”
小童在翎娘怀里,想说他也听到了哨音,但一路颠簸,他实在太累了,不想说话。闭上眼睛,就在姐姐柔软的怀中睡过去了。
当日傍晚,他们寻到了一处水源,在那里宿营。
彼时正是初夏,太阳落山得一日比一日晚。正当众人放松休憩的时候,远处扬起了烟尘。马蹄声从他们明日将要前进的方向传来……
树上群鸦惊起。
竹生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将绿刃插立在泥土中,微微有点喘。
也算是一场剧烈运动。只不过……她看看自己的手心,握拳,张开,再握拳——远远没有达到极限!速度、力量、体能,都远远没有达到极限!她也就是有些流汗有些喘罢了!
眼前的路,已经被血浸透。若有人此时路过,必会被残肢和断体吓得昏厥过去。地上纵横几道沟渠。只有从空中往下看,才看得出来那是刀痕。
绿刃在半边山中,斩过狼,切过虎,剖过野猪,还是第一次对人大开杀戒。
竹生一个人对抗几十个刀头舔血的男人,钢刀折断的时候,她腾空跃起,在空中终于换了绿刃。绿刃在她手里,虽然憋屈得只能发挥些微的威力,但面对这些凡胎肉骨的男人,足矣了。
大胡子校尉直到身体断成两截倒下,都不能相信。他的人和他一样,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