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打开几个瓶瓶罐罐,都觉得香气太浓郁。带着那样的香气去曲意逢承吗?最后一个瓷盒打开,却是绵皂。绵皂以绵油和皂荚制成,原就是作个人日常清洁之用的。最后她只用了绵皂。
池中水温颇高,泡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体有些绵软。她洗净了头发身体,便出来了。用大浴巾抹干身体,将头擦得半干。再看托盘里,还有一件干净的新衣,显然是为她准备的。拎在手里,又轻又软,展开一看,却是一件白色深衣。托盘里再无他物。
杨五双手一抖,将深衣展开,反手披在自己肩头。待系好了腰带,唤苏蓉:“我好了。”
苏蓉从屏风后绕进来,看了她几眼,道:“这样穿倒显得白了许多。”取出一柄木梳,替她通好头发。收好梳篦,轻轻推了她一下,示意:“去吧。走那边。”
杨五便向另一侧的屏风走去。苏蓉酸酸的看着她绕过屏风,叹了口气,转身从先前的小门出去了。
杨五绕过屏风,屏风后是挂着珠帘的门洞。走近了,才发现不是珠帘,是细小的碎玉,将棱角打磨圆润了,串制成帘。撩起玉帘,入眼的又是一扇屏风。走出屏风,外面是一方宽敞的卧室。
洞室顶部和墙壁上镶嵌的明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明亮却不刺眼。卧室中没有床,有低矮玉台,台上有卧榻。四根立柱,撑起一顶青色绡纱帐。眉目如画的俊美青年一手撑着凭几,一手翻动着放在膝上的书页。似乎看得很投入,直到听见响动,才撩起了眼皮。
冲昕道君,这还是第一次正眼打量杨五。
杨五静立在那里,垂下眼眸,目光投落在玉台前。
过了片刻,道君扔下手中书卷,立起身子,道:“过来。”
杨五只觉得有微风扑面,半干的头发瞬时就干透了。她走过去,在玉台前褪下鞋子,上了卧榻,在冲昕一侧正坐。抬眸看他。这年轻的道君眉目俊美,肤色白皙。是有点病弱之感的苍白。听说他中毒已经两年,想来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