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是静立的几十万大军,城里是华都守军的众目睽睽,加之北漠俘虏以及房顶上居高望远的十万华都百姓全部都目睹了这一幕。刘青在城墙上长叹一声轻抚额头,这两人简直是昭告天下般旁若无人,却也不替他们担心,反倒了绷了一下之後便伏在城墙上笑出声来。

身边被绑著的罗琛看看他再看看城下的两个人,愣了许久。一阵寂静之後不知从哪里开始再次爆发出喧闹与欢呼,经久不衰。大军缓缓入城,百姓也相互扶携著从屋顶下来,紧张了一夜的城恢复了它应该有的生机和活力,也恢复了它往日的井井有条。

并没有人对司徒雪融和凤兰前呼後拥,大家都知道不要去打扰他们,却默默地微笑著看著他们坚定地手牵手走过街道。冬日的阳光下洋溢著温馨的光洒过雪白的街道,高大清瘦的将军和清俊秀美的管家携手仿佛一张美好和谐的画卷,似乎能够就这样微笑著相互扶持著一生一世。

对凤兰来说,那种文雅的微笑只是做给大家看以至於不给雪融丢面子的必备功课而已。勉强在大街上没做什麽过激的事情,拼命忍到进了楼关上门,凤兰就变了一副神情,二话不说扑倒司徒雪融狠狠吻了上去,纠缠厮磨著许久,感觉下腹急速烧起来,色急地伸手往人家衣服里面探,却突然鼻子痒了一下“哈啾”一声,破坏了酝酿得很适合做点什麽的气氛。

北方冬夜寒风凛冽滴水成冰,凤公子整晚上蹿下跳喝了那麽多西北风,却只穿了一件葱皮一样薄的衣服,不感冒是不正常的。(众: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借此逃避h。橙:……兰兰病了嘛。众:病不病还不是你一句话?橙:……我们写历史的人不能随意歪曲历史。众:pia飞!)

当然他被司徒雪融硬塞上床的时候是不依的,在他看来自己明明是欲火焚身却非被人歪曲成是“发烧”,但是好不容易重逢的他可受不了亲亲雪融板起脸的样子,只能被迫躺在床上被喂姜糖水,看著雪融也憔悴了不少暗暗心疼。

吃饱喝足躺在暖烘烘的床上很快眼皮就沈得像铅,可凤兰还是不忍心就这麽睡了,把司徒雪融的手抓在爪子里摸啊摸聊以慰藉。司徒雪融就那麽坐著看著他的脸,好像他重要到仅仅看著就心满意足。凤兰见状挪了挪身子微微掀开被子说:“雪融你也累了吧,他们被冻出来的风寒一般是不会传染的,你也上来休息一下吧。”

司徒雪融摇摇头,微微笑著替他掖好被子说:“我没事,我想这样看著你。”

“不行……你看著我我会睡不著。”凤兰赖皮地笑笑还是伸手把司徒雪融拽过来,司徒雪融也就只得依著他在他身边躺下,凤兰则立刻伸手把他缠上搂进怀里满足地发出了“呜嗯”地像是猫叫的声音。

司徒雪融觉得自己抱了个大暖炉,烫烫的熨帖著纠结了好久紧绷疲累的心。在昨夜难捱的辗转反侧里那个叫郁沈影的男子突然敲开他的门告诉他“红珠城告急,凤公子派我来请援”的时候,已经暗淡了的世界突然又升起了一丝曙光。

他已经想不起自己昨晚又多失态,一向自持的冷静早被甩到九霄云外无影无踪,他依稀记得自己在极度的欣喜和慌乱中撞了椅子拉掉了帘子,因为小腿上到现在还有生疼的淤青,而且那位郁公子当时脸上的表情也怪怪的,好像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却涵养很好地表现出“没什麽”的样子。(郁沈影和司徒雪融以前只通过苍无心互相知道,但没见过。)

他好像连句“谢谢”都没有跟郁沈影说,甚至没有来及和赫连渊说一声,之前明明憔悴无力的身子也仿佛恢复得像正常人一样。黑夜前在路上的那段狂奔是最煎熬的时候,然而一切都值得,从凤兰在城楼探出头的一瞬间,东方是一片明媚的破晓之光。

“雪融……你又瘦了……” 凤兰在司徒雪融腰上捏了捏抱怨说,酸溜溜地低声说:“赫连渊果然没用,养不胖你。”

司徒雪融并没细想他说了什麽,只是抱著他闷声道:“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我睡不著。”凤兰明明困,却带点故意娇嗔地执意死撑。毕竟是很久没见,而且这十几天两人都一路惊险,哪一点错了说不定就见不到了,能够躺在一起固然是幸福,可是总还想要多要一点。好吧,凤兰承认是和赫连渊有点关系,毕竟那个人人品不怎麽样条件却挺不错的,想起来是个心里头的疙瘩,可是总觉得还有点不对,除了赫连渊,还有什麽原因让他睡不著。

“有心事?”司徒雪融反手抱住凤兰的腰轻声问,凤兰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没事太大的心事,只好顺著之前的思路有点试探性地开口:“赫连将军……还留在北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