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融扑哧笑了,安抚他说:“这个只是叫士兵起床而已。”
凤兰放下心来倒回温暖的被窝里,看到司徒雪融要起来,不爽地一把压住他说:“你是将军不是士兵,再睡一会儿啦。”
“不行啊,我要去例行检阅,”司徒雪融微笑著拿开凤兰的手,突然一把掀起被子说:“你也不能睡了,今天的行军路程很长的,快点起来准备。”
凤兰不情不愿地起来,在刚想要抱怨洗脸没有热水的时候,司徒雪融已经出了营帐。他跟出去,刚刚掀开帐子就呆住了。
黑压压的一片全部是披著战甲的士兵,站得满山遍野,地势不平导致阵势显得极为宏大,明亮的刀剑晃得人睁不开眼。司徒雪融站在高台上,刘青站在旁边,大风吹得台子摇摇欲坠,司徒雪融说了什麽被淹没在风声中,却听得数万将士因他一言而振臂高呼,呼声回荡在山谷。
凤兰被那种气势吓得心里一跳一跳的,呆了半响,最後自言自语道:“……我家雪融好有魄力。”
虽然雪融有魄力也没什麽不好,反倒让他那副不招人喜欢的模样看起来相当英姿勃发起来,凤兰却不是那麽开心,他总觉得司徒雪融变得不大像那个他认识的温和男人了,他熟悉的是个把自己关在小楼里偶尔倔强却在大部分时间里病弱温和可怜兮兮没有他就不行的小男人,不是一呼百应的大将军。
虽然司徒雪融对他的态度并没有什麽变化,看著他的眼神和微笑起来的样子依旧温和,可是却不再围著他转,行军的过程中凤兰实在无聊,想找他搭句话,也根本说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就总是有探路的士兵回来禀报地形征询意见,一出现这种状况司徒雪融就将凤兰摆到了後面的位置,认认真真地拉了刘青展开地图左右比划,好像刘青那张没什麽姿色的脸比他凤兰好看很多一样。
行军到一半路程凤兰就开始很明显地生闷气,司徒雪融也没有发现,等到好不容易军队进行到了北疆外围开始安营扎寨,司徒雪融仍旧每天和一群人在大帐篷里关著不出来,让凤兰暗自咬牙跺脚。
在他到司徒雪融面前怒气冲冲地找茬质问“都半个月了,怎麽还没见到一个敌人,你这算什麽打仗”的时候,司徒雪融也只是好脾气地解释说:“我们刚来北疆,旅途劳顿需要休整,北漠背靠绿洲有强大的补给力量,我们後面是沙漠,如果不先把运粮道路疏通……”
司徒雪融又说了一通,说得凤兰除了开头几句完全没明白。他来找他本来就不是来听他说怎麽打仗的,这麽听了更气闷,一言不发拂袖而去。司徒雪融终於发现不对,追上去拉住他,问道:“凤兰,你怎麽了?”
“怎麽了……我……”凤兰甩了两下手没甩开他,想了想也没想出什麽托词,难道要他说司徒雪融你这个混蛋居然有权有势了就不理我了这种怨妇般的话?只得往自己床前移动,一边拉扯一边委屈道:“我不要在这呆了,我要收拾包袱回家!”
“我也想让你回去,”司徒雪融叹了口气说:“可是外面那麽乱到处都是北漠骑兵,你一个人怎麽行?早就说战场这个地方不适合你,要不是你当初非要跟来……”
这句话完全刺激到了凤兰,无论是“我也想让你回去”的说辞还是“你当初非要跟来”这个事实,他要跟来还不是为了这个笨家夥,这人倒好,他凤兰含辛茹苦给他把身子骨调理好了,他现在飞黄腾达了就忘恩负义。什麽叫“战场不适合你”?好像他凤兰就不是男人不能出生入死只能呆在家里当米虫一样,当时给司徒雪融治病的时候,肺痨也是要死人的,他也没退缩过啊!
“小爷就是要回去,小爷是你手下的士兵吗?不是吧,所以去哪你都管不著!”
“你不是我士兵没错,你……你好歹是我管家……”司徒雪融说完这句就发现这句话有歧义,果然立刻被凤兰抓著发作:“你管家?好你个司徒雪融,原来你一直以来就把我当你仆人佣人。亏小爷还……好,管家我不干了,这下和大将军你没有瓜葛了吧?”
说著凤兰甩开司徒雪融真的开始收拾包裹,司徒雪融站在旁边,看著他粗暴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刚想开口,凤兰就抢先说:“怎麽,不服?你有我的卖身契吗,有的话拿出来啊?没有吧,现在小爷是平民,爱去哪就去哪!”
“正是平民才不能爱去哪就去哪,我们华都守军有责任保障普通百姓的生命安全,”帘子突然掀开刘青走了进来说:“所以凤管家,你还是稍安勿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吧,这场战争要打多久,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