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越过荆楚,落在远处。
她记得杜燕绥小时候话并不多,学武最刻苦。每次只要和他分到一组,她就很安心。杜燕绥是个很细心的人。大了,王爷遣他外出办事。他总会记得给每个护卫买东西。她及笄,是徐夫人打点的。杜燕绥记得,特意给她买了枝钗。银制的,不值什么钱,却很精致。
那时候贴身护卫们的俸禄有三十两银子。是王府里最高的。衣裳吃食都有配给,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照理说没地方花钱。杜燕绥却一直很穷。她注意到他的银子都买了酒。有一回她无意中发现他房里酒坛的酒渗了许多水,淡的只有一丝酒味。她偷偷给他买酒。
她及笄,他还能给自己买枝银钗,她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蔡国公的嫡孙,他的银子都偷偷寄回了长安杜家。那些渗着水的酒,不过是他需要一个花光银子的理由……丹华心里酸涩的不行。
她喜欢他。成了习惯。
哪怕他娶了岑三娘,明白拒绝自己。她连争都不想争,只是戒不掉那个习惯。
黑七话不多,有回拦着她淡淡的说:“你是个好姑娘,何苦要和自己过不去?”
荆楚的眼神她不是不懂。他是个好男人。
正因为他是个好男人。她才不能答应他。答应他,是对他的羞ru。
荆楚仰起的脸有点发烫,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阳光晒的。他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话,丹华一言不发的打量让他觉得自己也有禁不住被人看的时候。
“你倒是说句话呀!行,我就备聘礼来。不行……”荆楚嚷嚷着,话峰一转,“不行,我就等着你点头再备聘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