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转眼间就奔到了他面前,手握着马鞭想都不想就抽了过去。
杜燕绥一低头,鞭梢卷起呼啸的风声从头顶掠过。他坐直了身子,笑道:“您别恼嘛!”
有多少年,没被气成这样了?阳光从杜燕绥那方照过来,滕王微眯了眯眼,多年的养气工夫让他在几个呼吸间再次冷静下来。
风隐隐传来山间锄头铁镐敲进山石里的声音。事已至此,他恼怒又有何用?
他打量着杜燕绥。一身紫色小团花圆领箭袖长衫,腰间银鱼袋闪闪发光,头上戴着镶白玉的襥头。眉目俊朗,一看就是个富家公子哥。
是了,他早就不是那个垂手肃立,尽心替自己办事的侍卫随扈空青了。
滕王一叹,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
他驭着马,下了官道,朝着一旁的空地行去。
身后传来缓慢的得得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杜燕绥跟了过来。
“乐游原上的糙都枯黄了吧?”滕王喃喃说道。
杜燕绥看了眼河滩地上仍青绿的野糙,嗯了声:“所以说这里是个好地方啊,四季常青,花开不败。王爷选的地方很适合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