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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知林将四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了,掀袍跪下给她磕头。

岑老夫人面色一松,心想九哥儿再怎么懂规矩,见着亲娘也不至于生份了去。

“四堂婶,知林给你磕头了。”岑知林认认真真给四夫人磕头。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可谁让娘把自己过继给了四房。这声娘是再也叫不出了。

四夫人听到这声四堂婶,吓的忘记哭了。她呆呆的看着儿子,心里反复就一个声音,他怎么能叫自己堂婶不叫娘呢?

岑知林磕了头起身,挨个的和家里人见礼,嘴里喊着婶子,堂兄,堂嫂。团团一揖行完礼,眼睛就红了。

看到他红了眼睛,岑老夫人心里已拐过弯来。只要岑知林还能伤心,就不怕他和三房生疏了去。

五郎七郎都大了,五郎也娶了媳妇,都是成年人,心里明白。好好的亲兄弟如今成了隔房堂弟,也跟着伤心。只能拍拍岑知林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七娘却哭叫起来:“九哥儿,你怎么能这样!这里又没有四房的人,你喊一声祖母,叫一声爹娘又怎么了?你不知道母亲最心疼你么?”

这话嚷出来,四老爷叹气,四夫人放声大哭。

岑知林强忍着伤心,心里默想着先生的教导,正色说道:“七娘此言差矣。有道是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既然已将我过继到四房,我怎么能因四房的人不在,就不遵礼数?我心中敬重四堂叔四堂婶为父母,泯感生恩养恩。改口喊爹娘,却是不行。”

一席话说得七娘目瞪口呆,四夫人又是欣慰又是伤心。大老爷却点头赞道:“林哥儿能知礼守礼,当是我岑家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