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扶他躺下,手指轻轻揩去他嘴角的药汁,怔怔的瞧了他一会儿道:我走了。
她低着头离开,从后窗跃了出去。
杜燕绥了无睡意,望着头顶的承尘默默的想着心事。
他和黑七说了一晚上,就是在说皇帝准备对西突厥用兵的事。他资历浅,征西行军大总管轮不到他。皇帝准备让他做先锋,只要打赢了,军中威望就一点点升起来了。
他不想去。
西突厥从大唐建国起,就一直不太平。这仗要打多少年,谁都不知道。
他走了,府里又只有祖母和三娘两个女人。万一崔家趁他走后再对杜家下手呢?眼下君臣角力正处在缓和期,皇帝并没有下定决心废后。他实在放心不下。
但是皇帝赏赐爵位,委以信任。他找不到理由拒绝,心里犯着愁。
身上渐渐烫了起来。杜燕绥微微一笑,武昭仪和滕王要使阴招,正中下怀不是?他又想起了滕王。猜不透他心中所想,隐隐只觉得将来会有大事发生。
药已经饮下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杜燕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