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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道的府兵进江南,本该两州刺史调集的军粮迟迟不给,军械补给各种推逶。五天前他就断了粮。平叛?一路追着叛军杀,连丝绿意都见不着,树木都被饿慌的百姓剥了皮,剩下惨白的树身,没给饿死就不错了。

但他只能胜不能败。一路见大户就吃,勉强撑到了今天。

有观望的,也有暗中提供帮助的。

岑家二老家从吏部郎中升成了侍郎。给任着洪州曹参军的岑家三老爷写了信。信中劝岑三老爷以岑家为重,拉拢中立的洪州刺史倒向皇后一派。

岑侍郎的女儿在宫里任美人。可岑参军的四娘却是尉迟府的三夫人。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岑参军犹豫着,却被夫人当头棒喝:二伯的女儿要倒向皇后,他倒是升了侍郎。你别忘了四娘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尉迟老国公和杜国公是什么关系?你不帮杜燕绥,你这是要害死四娘不成?帮杜燕绥,就是帮皇上。皇上瞧着清楚,杜燕绥胜了,皇上难道不会重用你?咱们家为什么要看二伯的脸色行事?

岑家的三老爷一咬牙撇了刺史,为杜燕绥补充了粮糙军械。带着洪州兵马赶在杜燕绥前头去了歙州。

洪州刺史也是个妙人。没有阻拦,也没有训斥。胜了,岑参军原是他手下,功劳跑不了。败了,岑参军不听长官命令,私自行动,便是替罪羊。坐山观虎斗,照样逍遥。

岑参军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歙州不能破,一旦破城,叛军的士气高涨,补给充足。靠着城墙高大厚实再撑上个把月,皇上就该坐不住了。

放狼烟!杜燕绥静静的下令。

黑烟冲天而起。不到片刻,歙州城头也升起了同样的黑烟。

杜燕绥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喃喃说道:三娘,我快回来了。

他高扬着长枪,大喝一声:杀!跨下俊马长嘶一声,载着他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