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太太几乎在瞬间回过神来。三娘比六娘大几个月,三娘的亲事不订下来,就会耽搁六娘。刺史夫人前来保媒,范夫人又加了一万两彩礼。
岑家和方家不同,每年的收益来自于手里大片土地。老二和老三虽然做着官,朝廷的俸禄多以绢帛粟米代银。朝政清明,手里没几两银子,全靠公中寄银子应付场面。老四过继了一个儿子,将来靠着四房的产业不愁,现在却是个只知提笼玩鸟的闲人。家里小辈多,这几年都渐渐到了该成亲出嫁的年纪,公中需要支出的现银缺口会越来越大。
五万两彩礼,嫁出的不是本家的女儿。对岑家三房来说,着实是笔不亏本的买卖。
范夫人的算盘,岑老太太清楚。范夫人再能干也只个妇道人家。范玉书身体羸弱,又是个结巴,只能和高门大户结为姻亲来保全范家产业。范夫人也明白,想娶岑六娘方九娘王家姑娘,人家绝不愿意,所以才盯死了岑三娘。
岑老太太暗暗叹了口气,这都是岑三娘的命。这门亲事虽说范玉书不行,但范家毕竟有钱,总好过嫁到小门小户吃苦受穷的好。她收回了手,伤感的说道:“两个傻孩子,我再心疼,也不能耽搁了你们。”
岑三娘就彻底明白了。想着刺史夫人的保媒,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真的落下泪来。一颗心在瞬息间像被冰封住似的,又冷又硬。她抬起头,笑容浅浅:“都是三娘不好,惹堂祖母伤心了。堂祖母,我想去瞧瞧新房子收拾得怎样了。”
“祖母,我们也想去瞧瞧。”六娘七娘想着搬新家又快活起来。
“我也疲了,你们三姐妹一起去吧。”岑老太太放了三人离开。
不一会儿,田妈妈回来覆命:“老太太,都收拾好了。”
说着上前低声将给岑三娘搬家的情形说了。
岑老太太轻叹了口气道:“若有别的选择,我也不愿应下范家那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