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橙橙的荷包蛋煎得八分熟,淋着酱色的豆油,冒出股诱人的香味。岑三娘欢呼了声,接过筷子大口开吃。
见岑三娘故意不搭理自己,百糙幽怨的嘟了嘴,麻溜的往地上一跪:“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把食盒故意砸四老爷脚边。”
岑三娘真饿了,两只荷包蛋几口便下了肚。她放了筷子,擦了嘴,这才笑咪咪的看着百糙说道:“哟,咱们家百糙若是能当上我四堂叔的妾,大喜呀!”
百糙顿时憋得满脸通红,杏眼似要冒出火来:“谁稀罕做他的妾……想吃嫩糙,也不怕嚼到铁蒺藜豁了嘴!三娘子不带这样笑话奴婢的!”
“那你敢把食盒故意砸了?”岑三娘便提高了声音。
百糙只比岑三娘大一岁。十四岁的身体像春天最早抽出枝头的一茬嫩苗,清新的用手一掐,肌肤就能出水。圆脸上没消褪的婴儿肥配上那双大杏眼,娇憨可爱。
岑三娘想,如果她是四老爷,她也愿意每天推开后院的院门,赏一赏和自家院子女人们不一样的花。
如果四老爷不是那么糊涂,如果四老爷真起了心思……岑三娘心里生出一丝无力的感觉。
许氏一指头狠狠的点上百糙的额头:“若是四老爷借机要讨你去呢?或者硬下心肠要打你板子,你让三娘子怎么办?”
百糙直愣愣的回道:“打板子奴婢不怕。他敢来讨,奴婢便拿根绳子上吊去。”
无权无势,不能苟活,便只有一把子力气和寻死的决心了。岑三娘悲哀得两眼泛酸,望着百糙鄙夷的骂道:“死脑筋,就只想得出上吊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