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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策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你到底……你到底是谁啊?”

无忧抬头望向楚策,泪眼盈盈:“你知道那个妃子是谁吗?那个皇帝又是谁吗?那个孩子……是我。”

楚策望向重阳门处痛苦不堪的女子,似是在无声询问着那个答案。

“无忧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了,没有娘的孩子最可怜了,弟弟刚刚出生,娘亲还没来得抱一抱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无忧不想弟弟也像无忧一样。”无忧仰头望着玄衣墨发的帝王,稚气的声音却是那样铿锵有力:“求你看在爹爹七年来救我养育我的份上,看在母亲当年以命换命生下我的份上,请你放他们一条生路!……父亲!”

☆、争压镇魂珠!8

风雪交加,小小的孩子跪在雪地之中,俊秀的小脸冻得通红,目光却是那样超越了年龄的坚定而决绝,随着那一声父亲,孩子俯身重重磕在雪地之中。

那一声父亲,唤得所有人心神一颤。

修聿痛苦地闭上眼,他曾想过千万字让他们父亲相认的情形,却怎么也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画面,由无忧亲口说出这一切。

萧清越侧头望着那边的孩子,眼眶微微泛红,他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难道最近他的异样转变,不是仅是因为府中发生的变化,更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变得那样沉默安静。

可是中州到沧都千里迢迢,他又是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的?

罗衍愣愣地望着跪在雪地上的孩子,以前还没有细细注意,今日一见那眉眼之间与身旁的人是多么的神似,他们一直以为随她而去夭折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如何会想到他在中州王身边,思量着他不由侧头望向楚策。

楚策愣愣地站在那里,宽大的衣袍在风中翻卷着,他微微摇着头,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萧清越闻声冷笑“当年若不是你自以为是,但凡你有半分坦白让她知道真相,她有所防范,她们母子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当年她在冷宫剖腹取子,含恨而终,如今因为你,她再一次经受这样的痛苦,你于心何忍?”

楚策慢慢从惊骇之中清醒,薄唇勾起冷寒的笑意:“大夏皇帝为了拿到镇魂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只是因为一个孩子几句话而已,他不能信,不能信!

修聿闻言望着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以为这一切是假的?这七年来,我也无时不刻想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萧清越冷然一笑,倏地站起身,直直望着玄衣墨发的帝王:“就你苦大仇深,就你付出最多,她就该欠着你,全天下都该欠着你,是不是?”

“萧清越,你冷静一点,这件事一时之间很难让人相信?”罗衍上前拉她说道,突然之间,中大夏太子,成了西楚皇子,这事放在谁身上也难以接受。

“难以相信?”萧清越笑意讽刺,扬手一指楚策道:“那你当年跑去漠北,告诉她关于这个混蛋的一切时,有没有想过她要怎么相信?要怎么接受?她二话不说就去上阳关救他,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怎么会?”

如果没有出上阳关的事,她没有怀着身孕奔波千里,闯下金蛇岭,又怎会让腹中孩子受创,导致难产。

“无忧九个月出生,先天体弱,加上母体内便中了奇毒,这么多年来一直体弱多病,楚修聿对他怎么样?中州上下对他怎么样?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当年为了隐瞒他的身份暴露引来祸端,中州派人千里追杀假扮洛皇贵妃的小烟,那一次……若不是因为得知无忧的身世,她怎么会甘心入狱。”萧清越冷冷望着楚策“而你呢?明明认出了她,却装做不认,什么暗中保护相助,不过是你的借口,你若是明白她心里的苦,你怎么会还利用她来对付百里行素,你们若是明白他在知道真相后的痛苦,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来说出一切?”

楚策面上血色褪尽,只是远远望着重阳门,空洞而绝望。

“你们有你们的皇图霸业,她所求的是你的给予后位吗?是荣华富贵吗?不过是一份定的生活,一个温暖的家,试问你给过她吗?你要坐上皇位,坐上皇位你又要安定朝堂,坐拥了西楚你又要争夺天下。对,你可以说等一切好起来,你会给她想要的,可是那一天到底有多远,也许到她死的那一天你也没有给。或许以前她所希望的,只是一个希望,她跟着你的脚步,然而那条路的最后,是你所希望的,却不是她所希望的。”萧清越一字一句,铮然有力“然而七年流离,她更加知道那份希望的可贵,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