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叔叔,爹爹不在,我是这个家唯一的男儿,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无忧一脸坚定地说道,扭头望了望内室:“我要代替爹爹保护这个家,保护娘亲,我不相信爹爹会那样走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萧清越和祁月望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孩子,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他还那么小,他连七岁都还不到,怎么可以负起这么多沉重的担子?
过了许久,祁月点了点头:“好,有你祁月叔叔一天,就有我们大夏一天,绝不会再让百里行素那家伙欺负了咱们。”
“还有我。”萧清越站上前道。
“还有我们。”祁连和祁恒齐齐进门道,门外聚集着飞云骑的十将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小小的孩子身上,不愧是中州王一手抚养大的孩子。
祁月与祁连方即召集众臣到拙政园议事,萧清越依旧留在了松涛阁帮助连池照料烟落,待到所有人离去,她一个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地说道:“小烟,这么多年走得很辛苦吧,那么多委屈却不敢跟任何人说。真没想到,你会是洛烟,或许上天有意让我们两个都重生的人做了姐妹吧!”
她伸手握住烟落冰凉的手,低语道:“小烟,这样逃避不是办法,也许楚修聿他并没有死,只是因为暂时在某个地方回不来而已,你不是答应过他会好好活着吗?现在你不吃东西,不吃药,不说话,你肚子的孩子怎么办?无忧现在很听话,听话得让人心疼,他一个孩子,连七岁都不到,他要支撑整个大夏,他要保护中州,保护你。仿佛一夜之夜,他长大了,越来越像楚修聿……”
床榻上的人指尖微微动了动,却没有睁眼,萧清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小烟,起来吧,如今大夏不稳,东齐频频来犯,漠北各部亦是蠢蠢欲动,无忧他始终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能够负起这么多沉重的担子,死是很容易的人,活着才是最难的,要是楚修聿回来看到大夏崩塌,中州不在,你也不在了,他怎么办呢?小烟,你不是说一直都是他在等你,这一次,去把他找回来吧!”
她知道那些只是自己毫无根据的推测,她只是觉得楚修聿不会就那么轻易扔下他们不管不顾,他把小烟和无忧看得比什么都重,怎么会就那么让自己死了,不管是真是假,人总是要有希望才能活下来,有这么一个念头起码还能支撑她活下来,无论是真是假,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乾元十年初秋,大夏太子登基为帝,尊其母为慧敬皇太后,漠北及漠南正式并入大夏版图。
☆、情切如斯!
暮霭沉沉,秋雨萧萧,中州王府更是显得清冷了几分,瘦削的女子一身水蓝的绫裙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无忧缓步穿行在府中,雨打在伞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很安静。
萧清越站在拙政园的门口,望着雨中缓步走来的两人心头惆怅,蓦然忆起以前看到他们三个一起在雨中同行的画面,虽然是冰凉的雨天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温馨,再看到眼前的一幕,心头不免酸涩。
从那日她说了很多话,她慢慢醒来了,只是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地吃饭,吃药,整个人仿佛都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小烟。”看到走近的人,萧清越出声唤道。
烟落默然望向她,目光一如往昔的清澈,却空洞毫无焦距,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视线,她似乎是在看着她,却更像是已经穿透了他,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娘,我们进去吧。”无忧仰头望了望她,拉着她朝园子里走。
她木然地跟着走了进去,萧清越深深吸了口气跟在了她身后,看着前面单薄的背影,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这样的她,和一个抽离了灵魂的木偶有什么区别,有好几个晚上,她不放心去她房里看她,她都是躺在那里,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有时候,她会一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走遍以前楚修聿带她走过的每一个地方,或是以前他们吃过东西的地方,在那里一站就是一天,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却唯有肚子微微隆起着……
进到拙政园的大书房,祁月,祁连,还有从漠北调度过来的任重远都早已候着,看到进来的人愣了愣,行了礼便也各忙各的,烟落坐在修聿以前常坐的地方,祁月上前将桌上的东西整理了一番,以前本来是要交给修聿处理事情,这些日子他也便自己作主处理了,只留了几封信还在桌上。
“这几封是皇上去了沧都,送去过,没找上人,信就拿回来了。”祁月解释道。
烟落一句话也没有说,拿着手中沉甸甸的信封,她微微愣了愣,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