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去眼底翻腾的思绪,扬眸淡然一笑道:“没事,山上有点冷。”
修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望向那条丝带上已经字迹有些模糊的名字,上面隐约可以看到写着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的字,眼底一掠而过的叹息,深深吸了口气道:“这里风凉,走吧!”
山风骤狂,那素在桥上的丝带经过岁月狂风的吹拂,那打着的结缓缓松了开来,丝带随风而舞,卷向了渺远的天际……
“现在知道自己迷信了吧!来这里求姻缘的人,不一定都是有好结果的。”烟落声音薄凉如风,带着些许的嘲弄之意。
修聿握着她的手一紧,决然道:“不准乱想,那是他人爱得不够坚定,我只有你,只要你,除了你什么都不会要。”江山权势他多次唾手可得都放弃了,那些从来不是他所求。
“姐姐说,男人的话可信了,母猪都会上树了。”萧清越想起前些日子从萧清越那里听来的话,漫不经心地说了出来。
修聿顿时眉目纠,瞪了这一大一小母子二人:“你们一天都跟着萧清越学了些什么,回去我就把她调出中州去!”
“你敢?”烟落闻言顿时秀眉一扬,侧头瞪向身边的男人。
修聿见她恼怒,低低一笑,摇头坦然道:“我哪敢!”估计还没把萧清越调出中州,王府都会被她给拆了,那女人一向除了她的妹妹,谁的账都不买。
烟落被他的神情逗得乐了,修聿瞧了瞧前面的庙门道:“无忧你就在附近玩,不许跑远,一会在方才那桥头等我们,知道吗?”
无忧一听便欢快地跑了开去,烟落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一齐朝中寺庙中走去。
无忧一人人在林间追着飞鸟跑了一段,听到头顶有鸟叫的声音,仰着头才看到树上的鸟窝,小眼倏地一亮,便从不远处搬了几块石头叠起,踏着爬上树,一步一步朝着高处的鸟巢爬去,抱着树干逗着窝里的雏鸟玩,过了好一会想起要去找爹娘了,才发现自己上来容易,要下树,不知从何下脚,抱树干朝远方望了望,看到不远处正从山路上走过的黑衣男子,但出声唤道:“怪叔叔!”
楚策闻声望去,方才在桥上偶遇的孩童此刻正爬在树上冲着他招手,他拧了拧眉举步离开,走了两步又折了回去,望着树上一脸稚气的孩童道:“你说什么?”
“怪叔叔啊!”无忧眨了眨眼重复说道,谁让他又不说话又不理人,还是他的爹爹比较好。
楚策也不气,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便欲离开,无忧立刻叫出声来:“你别走,别走,帮我下来啊!”一会爹爹知道他爬树了,又要生气罚他了。
“自己下来。”楚策扭头望着他,淡淡说道。
“我……下不来。”无忧苦着小脸望向他求救。
“有本事爬上去,就自己下来。”楚策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样子,瞅着孩子窘迫的样子,薄唇不由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你……自己下就自己下。”无忧哼了一声,抱着树干往下滑。
呲啦一声,无忧的裤子被树枝挂破,只觉屁股后一阵凉嗖嗖的,抱着树差点没有哭爹喊娘,伸手朝后面摸了摸,另一只手一个不稳,便直直朝着树下掉去。
楚策眉头微微皱了皱,纵身跃上树,把无忧一把接住,才免于让他撞上横生的树枝,冷声斥道:“你爹娘没有教你,不能爬那么高的地方吗?”
无忧吐了吐舌头,要让爹爹知道了还不揍他才怪!
楚策抱着他下了树,放下地,无忧一脸欣喜地瞧着他,道:“你也会轻功吗,不过还是没有我爹爹厉害!”
“你爹那么厉害怎么你爬个树都不敢下来?”楚策低头瞅了他一眼,淡声道。
“爹爹说无忧要一生平安不忧,所以不可以学人打架的。”无忧一脸郑重地说起父亲的教诲,而后扭头看了看屁股后面被挂破的裤子小脸揪成一团道:“惨了,一会爹爹肯定知道我又爬树了,一定会打我屁股!”
楚策闻言嘴角抽搐:“我送你去见你爹,看看他敢不敢打你?”不知为何,竟对这孩子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只是想到那早夭的亲生骨肉心中不由一阵涩涩的痛。
无忧一听,闷闷地扯了扯衣服,哼道:“我爹爹又不怕你,你去了也没用?”
楚策嘴角抽搐,不由有些好奇他那个天地不怕地不怕的爹,剑眉微挑:“那你爹怕什么?”
“我爹最怕我娘,我娘一不高兴,爹爹就什么都会答应了!”无忧一手捂着屁股后面挂破的裤子,一边小跑着跟在楚策边上。
“无忧!无忧!……”烟落和修聿两人四周找不到儿子,便分头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