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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要带这些人回漠北?”烟落瞅着边上齐刷刷站着的一行人,她依稀记得,这里好几个都是飞去骑中的将军和副将,让她带去漠北做护卫,修聿他搞什么?

“嗯。”萧清越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敢不答应,我立刻就跟着你去漠北。”

“好好好,我带,我带。”烟落头疼地抚了抚额,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萧清越从马车取下包袱,递给她:“这是她让带给你的,里面有祛疤的伤药,还有无忧给的点心,带有一件金丝软甲回去记得换上。”

“嗯。”她干笑着接过包袱,那马车上已经堆了一堆从中州,还让萧清越托送,有这个必要吗?

“包袱里还有特制的润肤膏,漠北天气干燥记得用,再忙也好好吃饭,下回见了要是瘦了,我就赖在朔州不走了。”萧清越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姐,该走了!”烟落淡笑着提醒道。

“我知道,你先走,你走了我就走!”萧清越微微叹了叹气,站在原地不动。

烟落抿了抿唇,道:“姐姐你也多保重,上阵打仗小心着点,你房里我留了医治内伤的药,你的手脚一到阴雨天会疼,要小心保暖,还有……修聿和无忧他们你多费心照看了,他的伤没好,不能多活动,记得多提醒他。”

“好了,我知道了。”萧清越无奈地皱了皱眉,这话在中州不是自己已经对他说过了,还跑来跟她说一遍,这两个人怎么真是……

“保重。”烟落转身上了马车,队伍启程,她探出头朝萧清越挥了挥手。

萧清越猛地跑上前追出几步,大声道:“要是漠南人太厉害,记得写信告诉我,我来帮你忙!”

百里行素靠着马车,望着外面渐升的朝阳,而后轻轻闭上眼睛,神色沉静而祥和,喃喃念道:“从爱生忧患,从爱生怖畏;离爱无忧患,何处有怖畏?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既是如此,为何还是要心动呢?”

烟落抿唇默然不语,如他所言,他一直以来并未以什么恩情来要她做什么,这是她所感激的。

“明明知道是不属于自己的,还是舍不得放手。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从未踏进百里流烟宫,从未遇到我,也从未这相伴的岁月,那样的话,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不曾相遇,不曾相伴,如此多好。”百里行素靠着车窗,闭着眼睛,仿若是在梦中的呓语,清淡的话语带着难言的悲凉。

我不求结果,不求未来,甚至不求你爱过我,但只求在我生命最灿烂的年华遇见你……

☆、楚策来了漠北,目的何在?

回到朔州她第一时间写了平安信送去中州,以免那边的某些人不顾大局再冲到漠北来,百里行素伤势未愈,为免再出意外她也让他和连城一起住进了庄内。

云起阁,烟落望着那已然面容沧桑的老者,眼眶不由酸涩起来,声音微微哽咽道:“任叔,带我去看看任二叔吧!”

任重远微怔片刻,点了点头,与弟弟相依为命几十年,他一朝命丧,这世上便就真的剩他孤家寡人一个了。

烟落随着任重远到了英烈祠,这里都是在漠北战事中死去龙骑禁军的骨灰陈放地,她默然不语,一一给他们上香祭拜,最后停到任重道的灵位前,一撩衣衫便跪了下去。

“领主!使不得……”任重远慌忙便伸手去拉她。

她跪在那里巍然不动,面容悲戚,忆起那个性子冲动又火爆的长者在那从林中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语,忆起那个在北燕皇宫为保护她而被乱箭射杀的他……

“对不起!”她满怀愧疚,深深叹息。

任重远默然站在一旁,神情难掩的悲伤:“领主不必自责,有些事也不是你能够阻止的。”

烟落抿唇默然,只是跪在那里,这么的多生命都是这些年在她眼前逝去的,在漠北一次次战争中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他们忠诚,正直,豪气……,可是她的计算失策,又让有人因为她而丢了性命。

“任叔,对不起,是我的一意孤行而让他们丢了性命。为了不在意自己的人却害得这些一心与我并肩而战的人丢了性命,不值得吧!”她平静地说道。

“这不是你的错。”任重远站在后面低声说道,数年的相处,他亦知道她看似薄凉冷漠,却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她比他们任何人都珍重这些龙骑禁军将士的生命,所有的战争能智取她从来不会让他们去硬拼而流血牺牲,总是想尽着一切的方法在保存着他们。

只是那位血脉相连的羁绊,终究是割舍不下的。

“我不怕去背负叛国的骂名,我也知道那些人不该救,不值得救,但我毕竟流着燕氏皇族的血,更不想父皇在九泉之下心里难安,我救不了北燕,只是想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而已。”她平静地说道,然而她总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