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苏州府的商人士绅豪族们,其他地方的商人们也有一部分簇拥到太仓州来,打算在这里开设工坊,丝织品和棉布本就是苏江府工业的组成部分,一时之间,整个苏州府都陷入一种狂热之中。
秦韵其实知道,这大量的丝绸在国内卖高价的可能性并不高,她最终还是希望外销的,也就在这一年,她暗地里撺掇朱厚照,弄了一支私家船队,这船队背后就是大明皇家商业会所。
探明了朝鲜和日本的海路,这些丝织品,还有茶叶,瓷器,最终还是要出口的。
船队已经跑了几趟,其中获得的利益,自然是极其丰厚的,大多都落入了朱厚照这熊孩子的私库。
弘治帝虽然也知道,他们做的好事,但也知道禁海这事只是说说而已,南方那些豪族哪一家不走私,不能钱都让他们赚了,而自己当皇帝的却穷哈哈的。
朝廷有些大臣虽然也得到了风声,可这事只要没提出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都闷声发大财。有些还暗地里找上秦韵他们派出的船队,结伴出海。
总之,在短短的一年内,苏州府的流民是彻底绝迹了,街上连乞丐也少了许多,大量的空闲人口都变成了农民工,活跃在各处的工地上,还有一部分心灵手巧,认识字的进了技工学堂,学习一些专门的技术。
总之,发生的这一切,大大颠覆了这时代人的认知。
就算原本等着看柳折眉笑话的人,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他们不是瞎子,没法否认苏州府在这短短的一年内的变化。
而柳折眉在这期间,还颁布了许多法律条文和商业条文,最主要的还是针对建设苏州新城中出现的各类问题,比如说作坊的合法化管理,工人们的最低工资,土地的合理使用规则等等。
随着这些大型工程的建设,各地的闲散劳动力涌入的同时,也带动了苏州府服务业的发展,客栈,饭馆,还有其他铺面,消费力一下子增加起来,客观上,又增加了苏州府的赋税。
特别是以前不怎么时兴的制衣业开始发展起来,现在已经很少有家庭日夜用自家的织布机生产出几匹布,换点油盐钱了,他们进了工坊做工,一个月下来,怎么也得有小三两银钱。
不过,目前各个作坊,还是以男工为主,女子还是很少出来抛头露面的做工,秦韵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
总之,经过这短短的两年时间,柳折眉硬是在苏州府建了一座苏州新城,引得天下侧目,而苏州府的钱粮,更因为,秦韵早就从越南等地运来了大量的大米,直接充当了钱粮运送到了京城。
在朝中有些人还想依靠钱粮找他麻烦时,他不动声色地就将麻烦解决了。
不过,大量新事物的出现,必然也会出现许多新的麻烦,比如工程受贿,这件事算起来是很严重的,因为工程受贿的原因,在几个大型工程中都有些了农民工受伤死亡的事情,柳折眉正打算下功夫好好整治一番时,却被弘治帝一纸密旨叫回了京城。
等回到京城,他马上就得知,太子竟然遇刺了,不利的证据竟然指向了自家未婚妻。
要说别的事情上,他不敢打包票,可他却知道自家未婚妻为了教好太子这个学生,为了大明朝的社稷费了多少工夫。
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愚蠢的事情来,虽说这两年,他一直忙苏州的新政,两人见面的机会不超过四次,但他很清楚,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所换来的声望,有多少是属于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子的。
虽然在他心中,自己心爱的女子很强大,很神秘,可没有男人喜欢别人随意欺负自己的女人。
可敌人躲在何处呢?
有这样危险的敌人躲在暗处,可能随时就冲上来咬他们一口,他可不想费尽心力,最终为别人做了嫁衣。
“可查出头绪来了?”将身边的女子紧紧地揽在怀中,他柔声问道。
“目前还没有。”秦韵揉了揉眉头道。
“会不会是方家。”
“方家?”秦韵一愣,倒是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在这三年内,秦韵和柳折眉升官加爵,其他人何尝不是如此,比如说,曾经跟秦韵有过婚约的方大公子的那位吏部右侍郎的父亲,就升了一级,虽然没有就任吏部尚书,但却成为了兵部尚书。
在弘治朝,兵部虽没有吏部那么吃香,可这北方有蒙古鞑子,仗倒是一直没有少打过,兵部相比工部,礼部,刑部来说,还是挺吃香的。
秦韵尽管和方家有各种各样的纠结,也是方家理亏在先,可秦韵的报复手段,也彻底彻底断了方大公子的功名前程路。
如果说先前,方家怀疑不到秦韵的头上,但随着这些年,秦韵在朝中的各种风吹水起,要是方家还怀疑不到方大公子的事情,是她捣鬼,那就是猪脑子了。